没走出几步,脚下踢到了掉在地上的奶茶。
刚才他坐在车内看到的一幕幕再次跳入他的脑海,与此同时,本就不平静的心里那股燥郁愈发得明显。
那晚之后,姚舒和裴砚承之间似乎陷入了微妙的冷战。
只不过毕竟是住在一间屋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姚舒放学回家都会按照往常一样叫一声叔叔,然后再回房间写作业。没有晚自习的时候,两人也会偶尔坐在一起吃顿饭。
饭桌上,裴砚承会随口问一两句学习上的事。
两人一天的对话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句,处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僵持状态。
早晨,大理石餐桌上摆放着丰富而又精致的早餐。
裴砚承照例坐在饭厅准备用餐,心不在焉地翻看手边的一本杂志。
随意翻了翻后,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比姚舒平时起床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家政阿姨端着一盘蒸饺走过来,放在桌上。
“裴先生,要不要我去叫姚舒小姐起床?”
“不用,让她多睡会儿吧。”
裴砚承的视线落在那盘蒸饺上,随后说:“糯糯喜欢吃蒸饺,先拿去厨房热着,等她起床了再端出来。”
“还有她的牛奶,温好了再给她喝。”
家政阿姨笑着应了声,准备将蒸饺重新拿回厨房。
心想着裴先生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实则体贴细致,还是很疼那小姑娘的。
这时,房门响动,姚舒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已经收拾妥当,头发束在脑后扎成一个高马尾,身上背着书包。
两人的视线对上,姚舒站在原地顿了顿。
“过来吃早饭。”
“我不吃了,今天我去学校吃,我朋友给我带了茴香包和甜豆浆。”她特意咬字清晰了“朋友”这两个字。
裴砚承稍顿,情绪顿时往下沉了几分。
两秒后,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口咖啡,从喉咙里滚出一个淡淡的“嗯”。
“我出门了。”
随着大门落下“咔哒”一声,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家政阿姨踌躇许久,轻声问:“裴先生那这个蒸饺还要拿回厨房热着吗?”
裴砚承眉头一拧,冷不丁放下咖啡杯。
从椅子上起身,沉着脸往更衣室走。
“裴先生,您不吃了吗?”
“没胃口了。”
创铭集团总部。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众高管屏息静气垂头不语,空气中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坐于会议桌上首的裴砚承随手翻了翻眼前的文件,紧接着手里的钢笔倏地搁在了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刚刚汇报完的张经理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甚至不敢伸手擦一下。
裴砚承突然轻飘飘地问:“张经理,你在创铭干了多久了。”
“八年了”
“在创铭八年,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裴砚承骤然提声,“是不是平时工作太清闲,让你提前在创铭开始进入养老生活了?这份规划案你带脑子做了吗?”
文件“啪”地一声被摔在桌上,张经理不禁抖了一下。
“你告诉我,云上湾的服务主题和服务特色体现在哪里?市场竞争重点是什么?不仅娱乐功能缺乏,创意陈旧,而且配套服务设施也不够完善,张经理,你就是靠这么一份漏洞百出的项目规划书来我这儿糊弄事的?”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裴总今天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谁都不敢吭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惹上一身无名火。
直到会议散场,一众高管这才敢稍稍松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回逐渐落下来。
临近傍晚,陈珂正来到创铭总裁办叫裴砚承一起去喝酒。
他在一侧的沙发坐下,笑着说:“你这是什么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几个小秘书都在小声议论你呢。”
裴砚承恍若未闻,眼睛依旧看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敲击。
“是不是你家里那小孩儿惹你生气了?”
裴砚承手上的动作稍顿。
陈珂正察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是被自己猜中了,无奈地笑道:“她才多大?你跟她置什么气,就一小孩儿。”
裴砚承不甚在意地哂了声:“年纪是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你总是能因为姚舒就轻而易举地大动肝火,我说你们是不是天生相克啊?”
“确实。”裴砚承说,“天生克我。”
“看出来了,都把你克得死死的了。”陈珂正说,“不过还能怎么办呢?要么你就丢掉不养了?”
裴砚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开个玩笑。”
陈珂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兀自喟叹道,“养个孩子是真不容易啊,让人头疼。”
一想到姚舒那张执拗又赌气的小脸,裴砚承就觉得太阳穴生疼。
自己掏心掏肺地疼她宠她养她,到最后却因为一个看着就欠揍的男同学跟他闹脾气。
他扶着额头闭了闭眼:“确实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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