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月没说话,刘氏愣了愣,“月公主……”
宋希月看了她一眼:“夫人不必多说,月儿心里都知道,今日来,就是想跟二位长辈说一声,婚礼,照常举行。”
照常举行?
盛荣和刘夫人都愣了愣。
难道自己儿子已经给公主递了信,今日便会赶回来了?
见宋希月面上没有其他的情绪,刘夫人便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宋希月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只要这婚礼完成,就甚好是么。
“月……”
刘氏刚要唤她,突然想起冰夏刚才的话,忙不迭的改了口:“那公主今日前来……”
“今日过来,是先看望下二老身体是否康健,另外,也是想了问问鸾儿妹妹,病可好了?”
刘氏一听她竟然主动问起了林鸾,当下大喜:“鸾儿她从小体弱,这次是旧疾犯了。我记着,公主小时候应该与鸾儿见过对吧?今日江南愈发冷了,我们也在考虑要不要把鸾儿接到帝京来。”
云雀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位丞相夫人。
盛荣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可刘氏压根没有看见,自顾自说的,眉飞色舞。
宋希月端着茶杯挑挑眉:“是吗?”
“挺好。”
“既如此,本公主就放心了。”宋希月站起了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丞相府,很好。想必鸾儿妹妹,住的会很安心。”
刘氏还在笑,这倒也不能怪她,自从五年前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帝京谁不给她几分薄面。
这人呐,在高处呆的久了,自然心态也就不一样了。
宋希月没有再在丞相府多待了。
回宫的轿撵上,宋希月握着帕子苦笑一声,她从前,究竟是多么的荒唐啊。
还有那梦……
宋希月努力在轿撵之中回想,玄铁衣……依稀模糊的字。
“哐——”
轿撵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知道这轿撵上坐的谁吗?长没长眼睛?!”
“属下该死!今日是玄铁兵奉旨出京剿匪,冒犯公主,属下有罪!”
“冰夏。”宋希月在轿撵里唤了一声。
“算了。”
“谢公主!”
宋希月缓了缓,轿撵重新起轿,她突然心念一动:“慢着。”
轿夫立马又停了下来。
玄铁兵?
轿帘缓缓被掀起,宋希月往外瞧了一眼。
眼神沉了沉。
一身身着黑色玄铁盔甲的士兵正单膝跪地,这身装扮……
“抬起头来。”
那士兵一愣,随即慢慢的抬了起来。
只是抬头,却不敢直视公主。
和梦里的八分像,两分不像。
宋希月的视线落在了那人的铠甲上,这回,她看清了。
霍。
宋希月杏眼敛了敛。
永宁侯霍家,掌玄铁兵。
云雀见她似乎想什么出了神,上前问了句:“公主想问什么?”
宋希月回过神来,又看了眼那士兵:“剿匪?何处有匪?”
“回月公主,帝京外三百公里的雁鸣山昨日突然出现了一批山匪,属下等接到指令,正在前往。”
“哦……霍侯爷英勇善战,祝捷。”
宋希月说完,那士兵的脸色有些古怪,云雀小声提醒:“公主,永宁侯府霍侯爷今年古稀,如今是霍大公子掌军。”
宋希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就祝霍大公子,出战必胜。”
“谢公主,属下定将公主心意传达!”
宋希月放下轿帘,起轿了。
霍大公子……
宋希月蹙着柳烟眉想了想。
霍斐渊?!
宋希月突然颤了颤。
轿撵回了公主府,云雀扶着她进殿,宋希月问:“云雀,霍大公子,可是霍斐渊?”
云雀愣了愣:“是。”
“公主怎么突然想起问他?”
宋希月小脸有些白,那梦里的人……莫不是他?
可霍家为何突然起兵?
从未听说过啊。
宋希月记得这位霍大公子,宫宴上见过几回,那双冷漠的眼给她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对视一眼,就像是敛着利剑一般。
就在宋希月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王福来在外禀报:“盛公子的信。”
冰夏脸一沉:“现在想起来了?”
她将信有些嫌恶的接过,刚要转身,又一个小太监来了:“公主的信。”
冰夏愣了愣,怎么有两封?
她接过,这封信上无落款,但字迹苍劲有力,像是男子笔墨。
“谁的?”
小太监摇头。
“知道了,退下吧。”
冰夏走进公主内殿:“公主,有您的两封信。”
宋希月从恍惚中回神,接了过来。
第一封的确是盛时安的,信上用着他平日的口吻讲述了他那可怜表妹的身世,病重云云,并许诺回来后带宋希月外出赛马,等她嫁到丞相府,会比公主府自由等等。
宋希月从前最是爱看他的信,可如今,竟觉得喉咙里泛起一股子恶心之意,嫌恶的将信丢远了。
又打开另一封信,这封信上没有落款,可宋希月看完,眸中却凝聚起了惊涛骇浪……
翊坤宫。
宋希月端坐在姜皇后面前,神情严肃。
“月儿,你,你方才说什么?”
“母后。”宋希月深吸一口气。
“月儿说,月儿要嫁给永宁侯府,霍斐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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