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只是想帮他开个门而已。
陆清凡一股怨气憋在胸口,只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屋中而去。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阑珊的灯火从窗外照进屋里,撒在地板上。和其他的老屋一样,这间房子只有一室一厅外加个卫生间,厨房被安在了客厅的一角,旁边便是阳台。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
所以刚刚那对母子并没有进来?
陆清凡打着手机的手电筒慢慢向屋里走去,低头看见自己的一串脚印清晰地印在地上。
他心里一紧,蹲下身去检查那行脚印,伸手一抹却抹了一手的灰。
好厚的灰。
一阵风从楼道中刮过,灰从地板上被卷了起来,那盏将灭未灭的感应灯悬在不远处,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很久没人来过了,”郁时均将门轻轻关上,站在陆清凡身边,“少说半个月。”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了那个女老师和她儿子一起上楼。”
“你看见他们进屋了吗?”
陆清凡顿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郁时均垂下眼,声音中那丝轻快消失了。他按了两下腕上的手表,弹出一道蓝色的光屏。
蓝光在一片黑暗中有些刺眼,陆清凡伸手挡了一下,问道:“你干什么?”
“问问总部是谁在监视这个女人,”郁时均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像个剥离了情感的机器人,“半个月,孩子都生下来了,居然连这间屋子一直没人住都不知道。”
陆清凡察觉出郁时均的心情不善,悄无声息地离这尊煞神远了点,溜进了一边的卧室中。
卧室的窗没关,四敞大开地迎接着晚风,“哗啦啦”地吹动了桌上摊开的一本日记。
陆清凡用手电照过去,发现上面的字迹幼稚又拙劣,似乎是小孩写的。
“六月三日,天气晴。
妈妈的病还没好,每天都在咳嗽。我想让妈妈陪我玩,但是妈妈说要工作,不同意,我不喜欢这样的妈妈。”
“六月五日,天气雨。
今天幼儿园开毕业典礼,好多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来了,但是我的妈妈没有来。我昨天告诉她要来,可她最后还是没来,我不喜欢这样的妈妈。”
“六月六日,天气阴。
今天妈妈没有回家。”
“六月十日,天气晴。
今天妈妈终于回来了,她的病也好了。妈妈今天陪我玩了好久,答应我以后的活动也会来参加,我很高兴。
妈妈说我们会永远地在一起。”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陆清凡微微抬起手机,照亮了旁边放着的一支钢笔。
钢笔上印着kitty猫的图画,笔盖还没有盖上,钢笔头上的墨迹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今天是六月二十五日。
半个月。
陆清凡闭上眼,试图还原十五天前的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桌面干净,地面没有被拖拽的痕迹,椅子规规矩矩地推进桌子里面。
如果是绑架,那定然不会这样有条不紊地收拾好所有的东西。
那只有一种可能。
陆清凡倏地睁开眼,目光锁在日记本那句“妈妈今天陪我玩了好久”上。
消失了四天,回来后得的病便好了,又性情大变地不工作陪孩子玩......
如果回来的不是他妈妈呢?
陆清凡刚想到这里,忽然听见“咣当”一声。他悚然回头,只见不远处床头板上面挂着的照片突然掉到了地上,玻璃框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靠。
郁时均从客厅里踱进卧室:“怎么了?”
“那张照片自己掉下来了,”陆清凡连忙向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人挪了过去,“好他妈吓人。”
“这就害怕啦?”
陆清凡知道郁时均是个混蛋,根本没想反驳:“对啊,我就是害怕怎么了?”
郁时均没理他,把一张纸塞进他的手里:“喏。”
陆清凡低头,发现那是张病历单。
病人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得的病是肺癌。
晚期的。
他倒吸一口凉气,拽住郁时均的胳膊:“我觉得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儿子估计也不能活着。”
郁时均皱着眉,没跟上他的思路,于是陆清凡把刚刚看见的那本日记给他讲了一遍。
“哦,你是说那个女老师早就遇害了,冒牌货把他的儿子顺便也一起灭口了?”郁时均慢条斯理地总结了一遍,“行,我这就和他们说去处理一下那个柯浩......”
“慢着。”
陆清凡连忙拦住这位煞神:“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郁时均停下往蓝屏上敲字的手,挑眉看着他:“什么蹊跷?”
“你们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女老师已经死了,而且被偷梁换柱过,”陆清凡急促的语气带着丝兴奋,声音微微颤抖,“那男老师是不是也有可能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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