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了端出太后应有的模样,穿了老气沉沉的墨绿色菊纹暗花宫装,用老奶奶般和蔼的语气同秀女们说话,看着确实令人觉得颇为怪异。
大约是这桌坐了娴安郡君的缘故,许太后的目光总是落到这儿来。
蒋乔将头埋得低了一些——许太后城府极深,,一看就是娴安郡君最后要刷的大BOSS,自己就别吸引许太后注意了。
莫约过了两刻钟,端妃到场了。
端妃逶迤着一袭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梳着规矩的高髻,看上去走得是和娴安郡君一个路子——雍容大雅,有皇后范儿。
不过细细打量,就能看出端妃面有薄汗,钗环松动,见了秀女们请安也不顾,可见是路上遇见了急事。
“什么事这样慌张,在秀女们面前也这样。”许太后有些不满意地瞧着端妃。
她叫端妃来,原是想让端妃在秀女们面前展示一下,好立个威严端庄的形象,为日后收服新人、拿回凤印铺好路。
谁想端妃就这样忙忙匆匆地过来了。
端妃喘的气略略有些急促,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太后娘娘,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见皇上的龙辇了,是往柔仪殿的方向去的。”
看那样子,永宣帝是下完朝就直奔过去的。
许太后一惊:若是朝会无事,一个时辰就结束也是有的事,但永宣帝怎么往柔仪殿跑呢?总不能是忘了选秀这事吧。
“红珠,你去柔仪殿瞧瞧。”许太后侧头低声说道。
话音未落,便有个中等个子的宦官走到太后面前行礼:“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来人生的白胖,长着一张憨厚讨喜的脸,正是永宣帝近身侍候的大宦官——何长喜。
何长喜请过安后,又深深福身,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卑:“奴才依照皇上吩咐,来向太后娘娘传话。”而后,附在太后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许太后听罢,略一挑眉:“你回去告诉皇帝,哀家知晓了。”
何长喜再福了一身,步履匆匆地离开。
端妃面带急色,向许太后问道:“太后娘娘,何公公说了些什么?”
许太后却摇摇头,并未回答端妃的问题,而是向诸位秀女朗声道:“皇上如今在柔昭仪那儿有走不开的要事,恐怕不能来参加殿选了。”
众位秀女听闻此话,皆是面面相觑,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她们都听家里提点过,柔昭仪身为从前施贤妃的侄女,简直复刻了施贤妃的人生轨迹,一入宫便是盛宠,是当今的后宫第一人。
如今竟然让永宣帝弃选秀于不顾,可见其在永宣帝心中的地位。
蒋乔也是微微睁大了双眼:她记得原书开篇是直接将殿选略过去,从新妃嫔入宫开始讲起的,谁想到这殿选永宣帝压根没到场。
端妃则是在心中恨骂:柔昭仪这个狐媚子,竟勾引皇上到这般地步!
只盼明日御史们得知此事,能上书弹劾柔昭仪无后妃之德、扰乱国事就好了。
许太后端坐着岿然不动,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
何长喜同她讲得自然更详细些,不过事关不安分的施家和顺王,自然不便透露。
于是许太后缩略缩略,就有了方才那句令人遐想万千的话——许太后非常乐意给柔昭仪拉一波新仇恨。
至于永宣帝的名声,许太后可不甚在意。就瞧着昨晚永宣帝干净利落地处理掉自己的人,许太后觉着自己方才的话都算客气留面子了。
再者,永宣帝是公认的爱好美人,算是遗传了先帝。但所幸行事有度,于朝政上又算勤勉,御史们才放下写折子的笔。今日这话传出去,让御史们多动动笔也好,让永宣帝头疼几天。
“至于如何殿选,皇上的意思,是让诸位秀女各自作上一幅画。”许太后清清嗓子,对永宣帝的决定也颇感新奇:“画的内容就按照诸位秀女的喜欢来——或人、或物、或景、或事都可以。皇帝还说,不论画技,取天然之态即可。”
“如此作来的画,便可看察诸位秀女的性情、品行。皇上想以看画为见人,由此选画留人。”
“从辰时三刻至申时三刻,便是诸位秀女的作画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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