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间回到景园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落地窗外,黑压压的树影幢幢。
梁喃穿着件羊绒衫,斜躺在沙发上,神色安详,呼吸平缓,身上只盖了一层从窗外透来的月色白霜。
顾间脚步微顿,而后抬步,走近了些。
毋庸置疑,梁喃是美的。即便如今是阖着眼睡着,也美得令人心动。
脸儿又小又白,还不足顾间巴掌大。薄唇红润饱满,似熟透的樱桃,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
月色洒来,使她整个人都像开了柔光滤镜似的,梦幻而不可侵犯。
顾间喉结滚动两下。
他坐到沙发上,摘了金丝眼镜,平日里那双锋利警惕的眼神如今因为酒醺多了份迷离。
他静静地看着她,视线从鬓间发梢慢慢下移。
眉毛、眼睫、鼻梁、最后停在唇上。
他也不动,就那样看着、盯着,眼珠轻微地移动着,像是在用眼神反复地描绘、触摸、感受着她的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间站起身去找毛毯,刚站起身,突然看到桌上的保温壶。
他微蹙眉头,靠近,瞧了一眼。
微黄色的汤汁上,银耳被铺展成朵朵小花,花间盛着白润的梨肉,有鲜红色的枸杞点缀其上。
瞬间,顾间失了神。
雪梨汤的香甜味儿丝丝缕缕地往上飘,沁入鼻中,再一直往下蔓延,似乎逐渐中和了酒局下来的酒醺醉意,只余下了丝丝的甜。
停了两秒,顾间凝着眉瞧正在熟睡中的梁喃。记忆慢慢地拉扯,他突然想起昨天电话里梁喃问他嗓子哑的事。
他定定地盯着梁喃左手食指处的创可贴,良久,他垂下眼皮,眼中的万千情绪都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梁喃做了个梦。
梦里,她和顾间分手了。
和相识的那天一样,外面的雨很大很大,顾间举着一把黑伞,脸庞被模糊在雨雾里,看不真切。但他站得很挺拔,浑身矜贵淡漠,与平常无二。
她狼狈极了,发丝和裙摆湿哒哒地黏在脸上身上,即便下着大雨,也能感受到滚烫的泪珠不要钱地落个不停。
梁喃知道这是梦。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控制不住地心痛,心脏像被一根粗糙的绳子牵着、拉着、扯着,在濒临窒息的边缘。
突然,一股清冷的沉香混着淡淡的酒味铺天盖地地袭来,浩浩荡荡,如蝗虫过境一般地席卷,侵略她周围的空气,一瞬之间,完全占有。
梁喃迷迷糊糊地醒来,脖颈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混着呼吸间喷洒着的热气,让她后背不禁有些发麻。
她垂着眼皮看。
是顾间。
顾间正搂着她,往楼上走。
他头整个都埋在梁喃的脖颈间,亲吻、舔舐、啃咬,力度越来越大,带了狠劲儿。
梁喃高昂起脖颈,呼吸有些紊乱,顾间狠狠地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她吃痛地呻-吟起来。
她顺势搂住顾间的脖颈,手指插入他微硬的发中,声音断断续续:“你回来啦?怎么了?”
顾间吮吸着她的耳垂,男人越来越急的喘息声肆意地喷洒进她的耳中,梁喃忍不住战栗,轻抖了一下。
顾间按住她的腰,嗓音暗哑,吐字:“别动。”
卧室里的这盏吊灯是从欧洲运来的,款式一如既往地简约,但极为精致。
梁喃躺在床上看。
吊灯周围有一圈大小一致的小灯,它们跳跃地在旖旎的声色里反复地忽起忽落,窜上窜下,不知倦似的。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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