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骊见晏月视自己于无物,径直走到殿内,跟在她身后恨恨道:“后宫哪个妃子不盼着长公主殿下去她殿中坐坐,日后陛下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公主又何必登本宫这小小地甘露殿?”
“夫人这话可就错了。”晏月毫不见外的择席坐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何况是夫人这甘露殿呢?”
“你……”李骊气的说不出话来。即使没有读过什么书,晏月她这嘴里八成也蹦出不来什么好话。
“夫人不要生气。”晏月倒是不甚在意,笑着揭过,“我今日来拜见夫人,是有好事要跟您商量。”
李夫人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你有好事跟我商量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晏月安的什么心李骊可知道。晏琮虽为太子,却无正妃。安乐长公主之女陆婉,乃是京中第一美人,出生高贵,至今未许他人。男未婚女未嫁,家世又这般相配,任谁看来都是天作之合。
晏月笑吟吟地开口:“太子殿下的终生大事有了着落,算不算是好事?”
“想不到长公主殿下也做起了月老,不知道是哪位王公大臣的女人?”李骊明知故问,还假惺惺的吩咐人给长公主看茶。
“自然是我家婉儿。”晏月敛了笑,正色道,“论才学家事,非我家女不能配夫人之子。将来太子殿下是要继承大统的,少不了要一个出身高贵,知礼守节的女子做正妻。不是我自夸,婉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美貌更是冠绝京华,予琮儿为太子妃,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郡主……”
李骊摇摇头,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道:“郡主什么都好,就是那脾气随了殿下。目中无人,盛气凌人,本宫可不敢做公主亲家母。”
晏月听了也未生气,无懈可击地答道:“婉儿性子是娇纵了些,想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管教好,日后结了亲,还不是任凭夫人处置?”
“太后娘娘的心头宝,本宫怎敢越过她老人家管教?娶妻取德,琮儿福薄,怕是当不起长公主的垂青。”
晏月垂眸,依旧开口笑言:“夫人言重,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我和婉儿也想沾沾殿下和夫人的光。”
“长公主殿下请用茶。”柳心端着热茶上前,恭敬地朝着晏月道。
望着冒着热气的清茶,晏月瞥向李骊,忍无可忍地说:“夫人不要不识抬举。”
天气渐暖,送上一杯滚烫的茶水是什么意思,已不言而喻。
晏月为了这门婚事处处忍让,还隔三差五差人给晏琮和甘露殿送东西,没想到这李夫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东西。要不是为了女儿能做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延续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无二风光,她怎么可能对李骊这个身世平平的老女人低声下气。
还娶妻娶德?自己女儿生得美,难道该给人做妾不成?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李骊暗暗在心里道。
“殿下恕罪,”轮到此前一直面色难看的李骊笑口答话了,“本宫暂理后宫庶务,算得上半个皇后了。要说抬举不抬举的话,那是陛下抬举本宫。太子的婚事乃是国事,殿下有心,何不去求陛下赐婚?”
“你!”李骊这一句话,可算戳到了晏月的痛处。
对于太子晏琮的婚事,晏清早有安排。但碍于太后和亲姐的面子,不好直接拒绝。于是他答应晏月,只要李骊同意,他就会下旨赐婚。但如今李夫人死活不肯松口,还三番五次对自己和女儿明嘲暗讽,眼见陆婉后位化为泡影,晏月也忍不了这口气了。
“李骊,你可别不知好歹!”晏月拂袖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对面安然自若的李骊,抬手打翻热茶,水溅红了柳心的手。
“殿下,勿要做蜀地泼辣女。”李骊施然起身,以袖掩唇难得做了回淑女。
“柳心,别捡了,先退下吧。”
“诺……”柳心忍痛,正打算弯腰去拾散落地上的瓷碎片,闻言停下动作,端着朱漆盘去了。
“李骊,很好!”晏月目的没有达到,言语自然不再客气,“你今日拒了这桩婚,他日后悔的时候,可别哭着来求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本宫绝不求你。”望着眼里冒火的晏月,李夫人觉得自己可算出了口恶气。
见晏月脚下生风般离了殿,她轻快地笑出了声,立在廊下高声道:“殿下慢走,本宫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了。”
“真是气煞我也!”婚事黄了,晏月的国母之母梦也破灭了。多年筹谋,眼见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自是气不打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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