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皇后看的心疼，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

太后保养的很好，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相比之下皇后的面相就普通了很多。

萧靖先请安，萧忌和顾宴随后，两人是依照葫芦画瓢，这安请的有点不伦不类。

顾宴是真不会，萧忌完全是在敷衍。

太后喝了一会儿茶，把茶杯放下后道：“都起来吧。”

三人起身，太后先是询问了萧靖的功课，听他说了自己的学习状况和计划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顾宴心里更加同情萧靖了，他们那个年代很多父母从小就把孩子当做精英来培养，这个时代的太子也一样。

更让人同情的事，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学的好不好全国人民都知道。

可怜一个孩子，年纪不上两位数，压力就这么大了。

太后问过太子才看向萧忌和顾宴，她语气冷淡的对顾宴道：“你是四皇子的伴读，四皇子刚从冷宫里出来很多事不懂，你以后应该好好劝着四皇子读书识字学习规矩，像哥哥打弟弟，两个皇子打架这种事以后莫要在传到我耳中。”

“可我读书不多，也不懂宫里的规矩呀。”顾宴一脸为难加满眼不懂的说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谁是四皇子的哥哥和弟弟呢。”

萧忌心里清楚顾宴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但看他和那个古怪的黑球说话就知道他是个沉稳之人，性子还很狡黠，但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蠢笨之辈……

他很小很迷茫，根本不知道大人再说什么。

如果这态度是对着自己，萧忌想想那个画面就很难受，一拳打在棉花还被反弹了回来。

这要是对着别人感觉还挺好。

萧忌的眼睛动了下，他看向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的太后，也跟着语气天真的问道：“那以后别人再说要灭我九族我也不能打他吗？那他是不是真的能灭我九族呢？我九族里都是哪些人，人很多吗？他们会跟着我一起死吗？”

“放肆，谁教你说这些话的？”这次不等太后开口，皇后猛然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吼道：“你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太后面前说这样带有诅咒的话。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萧忌看她生气，语气越发天真：“我不知道，没有人教我。王公公是冷宫最厉害的人，大家都要听他的。他说我们这些连狗都不如的人，要想吃东西就得跪下求他……”

“他还说什么了。”殿外皇帝萧唯走来语气冷漠的问。

萧忌低垂下头闷闷道：“太多了。”总归说的是一些侮辱人的话，做的是一些欺辱人的事。

皇子、妃子又如何，到了冷宫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一个王忠就能让他们过得不如畜牲。

萧唯冷哼一声，他给太后请安，又接受了皇后、萧靖和萧凡的请安，才坐到太后左边。

然后他看向萧忌：“你心里可怨恨朕？”

皇后怒声道：“听他刚才那话，岂有不怨恨的。他身上淌着南诏那群野蛮人的血，这么大一点就敢杀人，今日杀太监打弟弟，明日就敢杀兄弟，我看他日后必成大患。”

“够了。”听到皇后提起萧忌杀人之事，太后冷声道，皇后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开口。

太后心里骂了两声皇后蠢，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萧忌杀人之事。

一来萧忌杀人搅了她的千秋之宴，这本来就是一件晦气事儿，每每想起来她都觉得膈应的很。

二来，萧忌为何杀人，还不是王忠那不是东西的玩意在随意折辱萧忌。

要不是日子实在活不下去，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敢杀一个成人？

若是皇帝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还认下了萧忌的身份，皇后还提起这事，岂不是在往皇帝心上放刺儿？

不管皇帝喜不喜欢萧忌这个人，他承认了萧忌的身份，王忠做的那些事就是在打皇帝的脸。

她这个侄女儿一直不怎么聪明，当初家里也是没有嫡亲的女孩，她才选了她。

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目光还是这么短浅，人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在萧唯登基后，她才会把萧靖养在身边，就是怕她把人给养废了。

结果，她以为自己同她抢儿子，还同萧靖生分起来了。要皇后不是自己的侄女，太后早就不耐烦见她了。

想到这些，太后觉得脑门都疼了起来。

这时萧忌看着萧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怨恨你？”

萧唯笑了下，没有继续问他，而是抬眸平静的说道：“来人，把王忠这狗东西从乱坟岗翻出来剁碎了喂狗。”

殿内一片冷寂，顾宴心里蓦然一冷，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萧唯又道：“听说昨日你们和六皇子打起来了？”

萧靖动了动嘴没有吭声，萧凡现在身上还疼着呢，听到皇帝的问话，萧凡哭喊道：“父皇，我就是一开始没认出他是四哥，说话重了些他介绍都没介绍一下就打我。他下手可狠了，差点没把我给打死。”

皇后忙道：“凡儿平日里任性了些又不认识四皇子，昨日乍然一见面说话是过了些，可四皇子明知道凡儿的身份，下手还这么重，实在是居心叵测。还有他那个伴读，还敢咬人，这样的野蛮之辈，怎么能入宫？”

皇后和萧凡这一看就是被人调|教过了，说话的艺术是四两拨千斤，轻飘飘的就把那句带有把柄的话给拨了出去。

萧凡不认识萧忌，他是皇子，又是皇后嫡次子，本就任性，对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话过分些又如何？

这个时候，顾宴终于忍不住了，他道：“皇上你今天来的太晚了，六皇子身上的伤都好了。要是你早来一步，说不定还能看到一个红印呢。”

反观萧忌，隔了一夜，脸上脖子上还残留着萧凡手指挠出来的血痂痕迹。

萧凡一脸白净，只会哭闹。

想必是要走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条路。

感觉到众人都在看自己，顾宴顶着各种视线又弱弱道：“难不成四皇子受得是严重的内伤，是我这种肉眼凡胎看不出的那种？”

萧唯看着顾宴，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把太后和皇后都给惊着了，萧凡也不敢哭了。

萧唯自打登基为帝后，情绪越发不外露，说话做事常人都轻易推测不到他的意图。

现在这么爽朗一笑，可不就是吓人吗？

萧唯大笑一阵子，他望着看了顾宴一眼：“顾怀忠这个儿子养的同别人就是不一般，放在跟前听他说话就挺有趣的。”

顾宴喜道：“谢皇上夸奖。”

管他是什么意思，只要是好听话，那就赶快谢恩。

皇帝又笑了两声，然后他看向太后笑盈盈的道：“母后，沈九可是惹你生气了？”

这是直接无视了萧凡的哭声和皇后的告状，直接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殿内气氛突然又变的严肃冷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