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和069沟通完，顾宴就闭着眼睡下了，这两天的日子实在是难熬。

他怕自己睡着了会被人陷害，如今终于能心安理得的睡下去了。

萧忌听着顾宴的心里话，他垂下眼眸，心里浮起各种想法。

他等着顾宴做决定。

这厢一人睡下一人坐在床边，那厢沈九直接找到因病躺在床上的顾老爷子，沈九站在床边客客气气的说道：“刚才我见了顾宴，他不承认自己推了顾顺。当事人不承认，就如同犯人没有签字画押，若这事发生在刑部，皇上肯定要罢免了刑部这些官员。”

“我一来是奉皇命来看望顾宴，二来身为他的舅舅，怎么着也该把事情弄清楚。顾伯父身体不适，我本来不该过多打扰，不过顾伯父放心，一会儿我就让人请个御医来亲自给您瞧病。”

“还有，顾宴这事儿，如果顾伯父觉得我会处理不公，那咱们可以到宫里，让皇上派其他人来查证，免得冤枉好让，更要防止一些人在阴沟里蹦跶。顾伯父觉得呢。”

顾老爷子猛烈的咳嗽几声，沈九自打入宫就没有再踏入他们顾家的大门。一开始是不得势，后来得了势力也没有来过，以前顾宴再怎么荒唐也没把人召来，现在却把人给召来了。

顾老爷子能怎么办，顾老爷子只能在停止咳嗽后道：“这点小事哪能麻烦皇上，沈公公帮忙查一下就是。若真有那种吃里扒外污蔑主子的奴才，我们顾家绝不包庇。”

“你放心，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落在我手里，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沈九淡淡的说。

沈九坐在庭院中，他身后站着几个侍卫和太监。

他们这点人比起顾家的下人少了很多，但气势放在那里。

很快，顾老夫人、黄氏、顾怀恩和他的妻子钟氏都来了。

同来的还有那个说顾宴推人下水的婢女。

众人站在那里神色各异。

婢女跪在地上，无意中看到沈九那双阴森森的双眸，浑身颤抖了下。

沈九道：“就是你说顾宴推人下水的？”

婢女惶恐的点了点头。

沈九温和道：“当日是什么情形，你说一遍。”

婢女想了下把当时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沈九听了点了点头，然后他漫不经心的说：“再说一遍。”

婢女浑身一顿，又说了一遍。

沈九又道：“再说一遍。”

婢女又说了一遍。

连续几遍后，站在四周的人都能把这个故事给完整叙述一遍了。

沈九看着婢女道：“这件事你讲了七遍，没有一次是一样的。第一次你说是自己刚出假山就看到顾宴推顾顺，第二遍说是走出假山，后面直接就成了走到湖边……我该相信你说的哪一个版本呢？”

婢女脸色大变，她张口想说什么，沈九抬手阻止她，他嗤笑一声看向顾家其他人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让我来查我都不好意思往下查了。”

“你们顾家这些当主子的眼睛是瞎的还是耳朵是聋的？这么矛盾的事竟然相信？还是说你们容不下顾宴？”

“你们顾家的下人可比主子还要自由，主子在玩的时候，婢女不在跟前，小厮不见踪影。主子落水，婢女竟然从假山里出来，怎么，假山里有仙境被迷了心智走不出来了？”

明知道沈九是故意的，可顾老夫人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让顾老夫人整个人都很难受，就像当初她面对沈雅一样。

别人家的婆婆在儿媳妇面前说一不二，可她在沈雅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后来沈家落败，她终于松了口气，觉得可以在沈雅面前昂起头。可沈雅就算病了，也是高高在上，看她的眼神满是不屑。

现在沈九也是如此。

最让顾老夫人郁闷的是，她只能受着。

这事完全是他们嘀咕了沈九对顾宴的心，原以为沈九会和以前一样，没想到栽了。

钟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愤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婢女道：“你好大的胆子，自己没有照顾好顾顺害他落水，竟然把罪责推到顾宴身上。我们都被你欺骗了。”

黄氏在一旁恨声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明知道我们都在担心顾顺，根本来不及查你话里的真假，你就不怕事情败露连累父母兄弟？”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他们这说，完全是想把罪责全部推到这婢女头上。

婢女双眼含泪，她摇了摇头，又咬紧牙关闭了闭眼一副认命的样子。

顾怀恩看到这一幕，他朝沈九拱手道：“这事的确是委屈了顾宴，都怪我们被这贱婢蒙蔽。今日多亏了沈公公前来指点迷津，要不然顾宴还要受一段时间的罪。”

“顾宴这孩子也没有和我们说自己是冤枉的，要是早说，这误会也不至于产生。”

沈九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望着地上的婢女道：“你知道落在我手里是什么下场吗？你要受的刑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自己受罪也就罢了，死了也是一条路。就怕死不了，父母兄弟还要落在我手上。”

“说，你为何要污蔑顾宴。”沈九的声音因身体之故有些尖细，此时阴森又满含恶意。

婢女浑身一抖，她突口道：“是夫人，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