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特别大声,拿出了他初舞台唱歌剧的嗓门。
“知白……呜,都怪我那会光顾着看舒绿,没一直盯着你,才害你从上面摔下来。三、三米高的台子,你还脑袋着地,我都吓傻了呜呜呜。”
“我这不是没事嘛。”林知白作为受害人,还得反过来安排别人,有点哭笑不得。
“那洛远川也是牛x,居然直接上来接,节目组都没他动作快!”
许星泽和秦子燃趴在床上,后者似乎已经吃过瓜了,饶有兴趣地跟着其他室友你一言我一语。
“所以,洛远川把你弄哪儿去了?我排练完本来想去医务室找你,结果发现根本没人。”
“就舒绿在那无病呻吟,这痛那痛半天,一检查屁事没有。”
“毕竟他确实摔下来了,去检查也是应该的。”林知白边回答边撸起袖子和裤腿,重新检查了自己一番,好像确实没受什么伤。
一觉睡了快五个小时,估计只是太困了。
“知白你呢?真的啥事没有吗?”季容笙依旧心有余悸,围着林知白饶了好几圈,才彻底放心下来:“看来洛远川手稳不是吹的。”
“当时……是他接住了我吗?”
“是啊,要不是事发突然,我都要怀疑他想借着这件事给自己买个男友力爆棚的通稿。”季容笙讪讪道,对洛远川的敌意不减分豪:“不过你俩走后,节目组有人来查过我们的手机,不许我们透露相关信息,目前看来也没走露什么风声。”
林知白点头,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番,确实没有彩排相关的物料。“偶像梦工厂”的官方帐号下,只有几个宣传片和导师舞台混剪,各家粉丝控评一派昏天黑地。
洛远川连他自己腿受伤的事情都没有透露吗?
那他怎么完成第一次公演的开场舞呢?
不过,以洛远川团队的处事能力,随便找个借口不跳,也是轻而易举吧。
林知白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三下五除二卸了妆,躺在床上只想今天好好休息,等明天一定要完成彩排的走位。
他要把公演舞台完成好,不辜负洛远川为他挂彩。
……
《偶像梦工厂》第一期上半部分的播出,是在一公的前三天,后半期则要留在一公录制后才会播出。
选手们在第一期播出前一个小时,没收了手机。
选管大叔把每个寝室都翻了个底朝天,以后每周还会例行一次抽查,毕竟每年选秀节目都有不少选手私藏手机,他们想根据网络舆论的动向,适时调整自己的表现。
林知白穷,而且怂,仅有的一部手机老老实实上交了,没搞什么歪门邪道。
他们寝室唯一一个试图藏手机的是小rapper秦子燃,他把它夹在床板和墙壁的缝隙里,还是被搜了出来,挨了顿批。
“即使藏了,在寝室也不会有信号的!”
“哼。”秦子燃骂骂咧咧,表面上守了规矩,私底下却跟室友们疯狂吐槽:“节目组不懂rapper,我们就是要看到网上那些差评,才能燃起斗志写好歌。他们这样做,简直是断人灵感。”
对于林知白而言,这点正好相反。
越是没了外界的评价,他越能静下心来和自己对话,才思喷薄而出。
交手机的最后一个小时,林知白给洛远川发了条消息,问他伤口怎么样了,毕竟这两天没在节目组见到他。
没收到洛远川的回复,林知白思来想去,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
自他独自来帝都漂泊以来,林知白很少和家里联系,只有逢年过节会打几通电话慰问一下,不过大多时候,他父母都在忙着打麻将喝酒,与他寒暄几句,语气里满满都是不耐烦。
家里六七个小孩呢,谁顾得来啊。
他们只求林知白不走邪路,如果混得太落魄,不如回家和哥哥姐姐一起继承小酒馆的营生。林知白离家这么多年,还有客人记得他当初弹吉他唱过的歌,盼着他能早日回家。
林知白躲在天台的角落,轻轻按下那串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谁啊?”四周嘈杂,是他妈妈熟悉的大嗓门。
“妈,我是知白,上次打回来的十万块钱,你收到了吗?姐姐结婚我没能赶回来,拿去给她当嫁妆吧。”
林知白在帝都漂泊多年,自己过得入不敷出,虽然没向爸妈伸手,但也几乎没给家里打过钱。上次签约星芒娱乐的二十五万,除去还房租和给自己做必要的包装,剩下的钱,一大半都打回了家。
“哦哟,是知白啊,我家的大明星!”电话那头的女人一拍桌子,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声音有几分醉意:“你们那个节目的宣传片我看了,可以啊,我儿子真帅,都上热搜了哈哈哈哈。那个洛远川不错,咱都知道他,跟他混肯定有前途……现在你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你要出名,整天守着电视等着呢。你妈我在家,绝对天天给你投票!”
林知白如鲠在喉,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他轻声地,贴近手机:
“谢、谢谢妈。”
“哈哈哈哈,跟你妈说啥谢谢。妈别的没法给你,票肯定天天给你投,还有你那十万块钱,妈给你存着,你以后要是娶媳妇了,自己拿去买房子用!”
“妈……”
那一刻的林知白仿佛打开了话匣,他很想告诉她,一个人好累,他受了好多苦,他今天差点从高处摔下来,他很委屈,他很想她们。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吆喝,似乎有客人唤了句“老板娘,上菜”。很快,听筒里便只剩嘟嘟声。
留林知白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泪不争气地直往下掉。
在广阔的天台上,很响,很刺耳。
风很大,但抬头,他能看见满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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