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回身取酒,容溦兮手坐等在一旁的板凳上指关节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清平楼的生意果然是好,尤其是今日更是美酒佳肴供不应求、角角落落熙熙攘攘,一坐难寻,让人好不诧异,未过一会儿,旁边的食客刚过响午便生醉意,拂袖而起,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捏着笔墨,左摇右晃了片刻才定住,只一息间,七言绝句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容溦兮看呆一阵,不愧是文人,这随性而为倒有些诗情画意。
再一听原是今日是春闱放榜之日,难怪了,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这些莘莘学子寒窗苦读,一朝事了,自然要痛饮几杯。
不知今年这席子里面会有多少朝廷栋梁,又有多少阴沟蛀虫。
容溦兮一边有些嫌吵,一边又不愿让自己这副冰块脸扫了别人的兴致,左右还没等到小二,便起身躲到了一处稍微安静些的角落清清耳根子。
过了一会儿,容溦兮上下敲着腿上经络四处张望,乐呵呵的看着酒桌百态,忽一抬眼正看见了从二楼下来的两位女子。
二人谈笑之间,远远一看便知是谨慎和疏远。
这两人会有交集,容溦兮到底是略带疑惑。
“诶,梦娘子~”席间有一男子忽而起来喊了声人,梦姑一扭头见人醉醺醺的朝自己过来,眯眼瞧了半天才认出了模样。
“柳公子今日大喜呀。”梦姑拜手贺道。
柳俊生模样老实端厚,若不是饮了烈酒,定是细皮嫩肉的读书人模样,此时,他满面红光,一身灰白色的袍子沾着酒渍,等离了梦姑三尺之远,忽的躬身一拜行之大礼。
“柳公子使不得,柳公子如今得了举人,这样的行礼我哪里受得住。”梦姑大气喘了一声,在这人群里有些害臊,赶忙快步上前将人搀扶而起。
柳俊生虽为一介穷书生出身,却无半点扭捏之态,待站起身来抖了抖两袖,又感激说道,“柳某能得今日,还要感谢梦娘子当日的救命之恩。”
新科举人和红阁老板娘有故事,那真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众人本就对这他一拜心生诧异,又听如此渊源更是疑窦诸多,纷纷对着梦姑投来了好信儿的目光,等着柳俊生继续说下去,好一探究竟。
众目睽睽之下,梦姑一是不愿抛头露面,二是实在是无心而为,便赶忙带着解释的意思说道,“柳公子今后就是朝廷命官了,金榜题名靠的是真才实学,我不过是当初给了您一碗饭吃,若真说来,我当初只用一碗剩饭打发朝廷大人,恐怕九死也不为过了。”
柳俊生摇头苦笑道,“当初我初到京城受尽白眼,钱财也被歹徒一扫而空,您虽给的是碗剩饭,于我而言却是雪中送炭。”
“柳公子言重了。”
二人寒暄一阵,于他们是叙旧,于旁人却是一场好戏,一席之间有人听得目光烁烁,有人像被戳了脊梁骨听得缩头缩脑,更有甚者当场提笔而起。
苟富贵勿相忘,想来新科举人与一碗救命饭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明日就会传印出话本子挨家挨户的诵读。
柳俊生聊得起劲,谈笑一场等看到梦姑旁侧的姑娘时,脸上醉意更浓,可梦姑是何许人也,他又怎会不知,她带出来的姑娘是什么人根本无需多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