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在红墙金瓦上,池塘里的鱼儿时不时的跳出水面翻滚又落下,整个院子乃至皇宫之内都静谧无比,一声敲门声格外的引人注目。
容溦兮披着衣服从塌上起来,屋内的火炉烧的旺盛,她的喉咙被烤的沙哑发不出声音来,正想着趁这个时候从外面顺手拿一把土灭了这炉子,一开门就是眼中一怔。
“梦姑。”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艰难发出,连同着激动的眼泪一起迸发了出来。
弥撒从树上学着鸟儿吹了一个口哨,引得容溦兮又抬眼去瞧。
梦姑攥住了容溦兮的手将人往屋里推。
“快进去说,我只能待上一会儿,今夜我和三爷就要出城了。”
半梦半醒中容溦兮还有些反应不过神来,什么叫今夜就出发,她不应当是早就逃走了吗,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皇宫里。
梦姑进了屋摘下了头上的斗篷,将梅三爷早就准备好了的房契地契给了容溦兮,说道,“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见,三爷说了你哪怕在暗寮是呆了一日也是暗寮的人,这些是你应得的。”
容溦兮的眼睛红了一圈,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些,只要他们平安无事就好。
“你进宫就为了送这个吗?莫老板他们知道你要走了吗?”
梦姑点了点头。
“他们早就知道的,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但三爷不一样,他还有那么一大帮兄弟要照顾,总要给个说法再走,如今暗寮虽然不在了,但也算是让弟兄们都过上了安稳日子,在京城都落了脚,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挺好的。”
至于她、、、梦姑叹息了一声,事到如今也就不瞒着容溦兮了,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她都已经不在乎了,今日一过,从前的日子就像是云烟一样瞟过,在自己人面前她没什么好遮掩的。
“当年在府中,皇后娘娘还是王妃,我姐姐是侧妃,皇后家背后是辅国将军,我们家族里则只是依靠一个中书侍郎。可便是如此姐姐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做别人侧妃的地步,是哪个苏景洪勾了她走,以爱之名让她成为了南宫的眼中钉肉中刺。”
梦姑说起往事,心里好像还是千疮百孔一样,她的目的达到了,明日哪个贱人就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她本是该甘心的,可那个苏景洪身为一个男人连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还害得他们家当初被忠国公家陷害抄了家,这些年他又做了什么。
扶持了南宫当了皇后,扶持了忠国公在朝堂里说一不二,现在若不是她和苏温言借题发挥,顺着秦先生的卜卦以鬼神之言逼着他清醒,他还要扶持那女人的儿子登基当皇帝。
即便人有往生轮回,她姐姐死后还会来看他,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时间有限,梦姑不愿意在这节骨眼多逗留,她平复了情绪,低声说道,“这一次我谁也不欠,唯独欠了灵芸姑娘的,今夜我本是想将她一同救出去的,但世子说时机不到,人他们会想办法。”
“你们还有什么打算?”容溦兮觉得事情蹊跷,明日就是祭祀典礼了,苏温言手里没有权没有兵,现在惠帝即便清醒了要惩治皇后,可他现在说的话别人只会当做疯话来听,所有的人都是一边倒向了苏明礼,怎么可能顺他们的意思。
梦姑摇了摇头,这一回进宫,她一是要点醒惠帝,二是受了苏温言所托提醒容溦兮明早哪也不要去等别人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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