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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三位将军,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万般委屈都想哭诉给他们听。

“没什么好哭的。”

秦珘懂柳月,但真没什么好哭的,她抚着碑上的字,轻轻道:“我会长命百岁,会活得很好很好。”

所以啊,哭什么呢?

“这是爹爹和娘亲的遗愿,我会做到的,你们不用担心也不必自责,弃我而去的这笔账,等我百年之后会第一个找你们去讨的。”

“还有,哥……我会努力护着嫂子,大话就不说了,毕竟可能得是嫂子护着我。”

“幸好你当初不做人,没让嫂子守寡。”秦珘顿了下,“再叫嫂子好像不合适了,哥,要是有合适的人,我肯定是要把锦瑶姐姐嫁出去的。”

“等下辈子,哥再慢慢追吧,可不许再这样子了。”

秦珘低着头,没敢去想秦珩听到这些话的神情,她哽噎了声,拉起柳月,毅然转身:“走吧。”

“小姐……”柳月紧紧地拽住秦珘,急得声音打颤,“您不再多待会?奴婢下山等您,您……”

三年啊,哪是几句话诉得尽的?

“不急在一时,着急的是去见锦瑶姐姐,还有沾沾人气。”秦珘捧着柳月的脸擦去她的泪,“我们自由了,以后啊,住在这都行。”

柳月一怔,忽地扑到秦珘怀里,嚎啕大哭。

是,她们自由了。

昨夜一封圣旨送入将军府,提前四个月结束了秦珘的幽闭,命她今日进宫参加元宵宫宴。

秦珘轻拍着柳月的背,美目静寂,当初她就活得稀里糊涂,三年过去,京里早物是人非了吧,半日的了解,渡得过晚上的鸿门宴吗?

她不信幽闭提前结束的缘由是严杭倒了,倘若他这般容易就倒了,她爹娘和兄长何至被逼死。

她更愿意相信是朝中拿他没辙了,想起了她这个遗孤。

秦珘讽刺地扯了扯唇角,牵着抽抽噎噎的柳月离开,余光里另一座枯草横生的坟墓一瞥而过。

那座坟前也有几样枯果,似是前来祭拜的人将多余的祭品顺手摆了过去,就如四年前多出的香。

“你知道严治的发妻姓什么吗?”

在拐下山时,秦珘冷不丁问道,柳月抽噎得发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没什么。”

不待秦珘凝神去想那些因尘封而模糊的事,便一眼瞧见远处驶来的马车。

马车的灯笼上,一个“姚”字无声彰显着分量。

顾姚黎赵,杨林胡沈。

曾经秦珘满不在乎,听过就忘的东西,在那尝尽世间冷暖,看尽人情世故的三个月里,深刻在印在了脑子里。

姚家,贵比皇室的豪门巨族,一家之主是大理寺卿,娶的是先帝的胞妹,长公主乐齐安。

姚家的人,来这做什么?

待马车停下,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人后,秦珘凤眼骤缩,呢喃出声:“阿菱?”

昔日将将绽开的小栀子已然彻底开盛,乌眸雪肌,娇柔明丽,还沾着正相宜的雍容矜贵。

淡得偏白的藕粉锦衣和雪白的狐裘衬得她两颊的红晕更是生动,却被那双含泪欲泣的杏眼抢了风头。

乐菱怔怔地看着秦珘,鼻尖轻皱,露出个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笑。

“阿扬。”

秦珘嗓子干涩得像着了火,她想给乐菱一个拥抱,想久违地叫她一声,也想朝她笑一笑,可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紧紧地盯着乐菱的发髻,那是一个极好看的髻子,放在三年前,她会笑嘻嘻地去拨弄几下,缠着乐菱也给她梳一个。

但现在,她要很用力地攥着柳月才使得出力气,轻轻问道——

“你……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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