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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忱从来都没有去过花街,更是不可能知道里面的布局。

只是当他顺着人群最为喧闹处走的时候,没有多久便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还是当初那个人,容颜未变,但是却让柳玉忱觉得无比陌生。

坐在高位上的女子左拥右抱着俊俏郎君,花魁还在中间弹琴献艺,好不风流快活。

都说时间女子皆薄幸,但是柳玉忱从未想过,数月前的誓言还言犹在耳,如今韶华未过,可是誓言早已变成戏言。

柳玉忱眼角浮现出红痕,原本清俊疏朗眼眸再次湿润模糊,只是倔强的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不让自己泪水在这个时候滴落。

只是再怎么强撑,心底的钝痛也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眼前看到的光景是如此真实,无时无刻的嘲讽着自己的自欺欺人。

张正鸣没有看到柳玉忱,但是她身边的侍从看到了。

侍从喊了一声柳公子,有些关切的看了他一眼,又想到自己家的小姐做的不是人事,不由愧疚的移开了眼角,不敢和柳公子对视。

张正鸣看到柳玉忱,不止不对失约愧疚还洋洋得意。

这可是女尊世界,那有男人在女人面前拿乔?

张正鸣带着满身的酒气脂粉气站在柳玉忱面前,一边要去摸柳玉忱的脸蛋,一边调笑道:“玉忱今日是想通了,想要多和姐姐亲近亲近?”

柳玉忱晚上为了见张正鸣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又在风中等了大半夜,人本来就有些虚弱,又受凉了。

如今闻到张正鸣身上过重的味道,本能的想要干呕。

为了避免行为失礼,也为了避开张正鸣伸过来的手,柳玉忱向后退了半步。

只是哪里想到就这细微的动作却激怒了张正鸣。

她刚刚被花楼里面的小郎君哄得飘飘然,如今看到柳玉忱这嫌弃着不愿意靠近的样子,心里腾起怒火,高声道:

“柳玉忱,你既然跟踪我跟踪到这里来,如今又这番做派,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玉忱看着花街周围各种隐晦或者大胆打量的眼神,时不时的还有些女子吹口哨,不由有些难堪到想退却,可是心里到底是对张正鸣还有些隐秘的期待。

所以认真解释道:“我并未跟踪你,只是你我相约,你却迟迟未来,我听到别人的话语才找到这里来的。”

张正鸣嗤笑道:“哟,就这么巧让你听到了,大戏也唱不出这么巧来吧。”

柳玉忱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正鸣,你喝醉了,不如我带你回府休息吧?”

张正鸣笑道:“我没醉!”说完有些粗暴的把柳玉忱拉到自己身前,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能逃脱。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追我追到这里来,是想我?是吃醋了吗?”

张正鸣在大庭广众之下,亵玩的摩擦着柳玉忱的下颚,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尊重和下流。

柳玉忱身边本来就只带了个贴身侍从,想要过去阻止却被张正鸣的人隔开,只能站在一边焦急。

柳玉忱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整个人止不住发抖。

但是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厉声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我之间还未大婚!”

张正鸣本就是无法无天惯了,当下又是酒气上脑,哪里容许一个男人,一个她认为早就应该是自己的男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

当下强制的拉过柳玉忱的想要亲过去,手还在极为不规矩在总目睽睽之下撕拉柳玉忱的衣服。

这个时候柳玉忱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看清楚张正鸣的意图以后狠狠的推开了她。

这个世界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是温顺驯服的,张正鸣从未想到柳玉忱一个闺阁公子居然胆敢如此剧烈的反抗,当下老羞成怒的就要去抓柳玉忱,哪里知道柳玉忱看起来温温柔柔,性子却极为烈性。

他直接跑到了桥边怒斥道:“今日你若是再逼迫我,我便从这桥上跳下去,大不了一死。今日所有人都能给我作证,是你张正鸣逼死我的,就不知道你张小姐担待得起不?!”

张正鸣虽然纨绔,但是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女尊社会的女子,家里的背景和赚了些钱罢了。

要是真弄出人命,特别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弄出人命,她也是不敢的。

就算这个世界男子地位再如何低下,但是一想到对方好歹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张正鸣脑子里面的酒意瞬间就散得干干净净,到底是不敢再逼迫下去了。

只得色荏内厉的怒骂了几句疯子就带着人退了下去。

可是自从这次事件以后,张正鸣就恨毒了柳玉忱,她觉得柳玉忱当众下她面子,简直不知抬举。

后面更是为了羞辱柳玉忱甚至不惜当众悔婚,让柳玉忱名声尽毁。

柳玉忱一生克制守礼,以诚待人,从未有半步行差踏错。

可是他从未料到,就算他从小恪守男德,就算他从未逾越本分,就算他从未做错事情,只是因为他不够温顺驯服,只是因为他公然反抗自己的未婚妻,使得柳家这个清贵书香之家被质疑。

之后再无人向他提亲,如今蹉跎到二十岁的年华,成为了一个老公子。

其实这些还不是柳玉忱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是家里的弟弟,因为他也受到议亲的影响。

柳玉忱甚至想过以死谢罪,或者削发为僧,只是这些都不能让弟弟的名声好上一些,只会让事情的风波再次扩大。

好在弟弟的年龄不算太大,还有时间冲淡这一切。

所以柳玉忱这两年基本上都安静的待在尚书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想让流言蜚语慢慢平静下来。

今日若不是弟弟生辰,他也断然不会出门来这景轩阁。

柳玉忱看着陈莲有意无意堵住们的身影,便知道他不打算放过自己,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柳玉忱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周围的切切思语,不卑不亢的说道:

“今日我不过是来景轩阁买东西罢了,不过是陈公子堵我去路推搡之间不慎跌倒入张小姐的怀抱罢了。”

柳玉忱刻意把不慎跌倒二字刻意说重了两分,能在这景轩阁买东西的大部分都是贵男,谁还不知道男子之间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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