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萧元冽心头盘旋时,定王的仪仗已经快到楼下了。
萧元冽凝视着,等他回过神时,忽然感觉有人在看他。
抬头一看,便与薛檀对上视线。
如果说先前薛檀的眼神还是很平和的,看见他时偶尔带点戏谑,此时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仿佛想让他立刻滚出京城。
萧元冽被看得很不爽,可是转念一想,那是薛棠的哥哥,凶巴巴的劲头就按下去了,只是小声叨叨着:“本世子才不和你一般见识,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扔出京城……”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是被摄政王抓进京城的,总不能灰溜溜地回去吧?那跟破抹布有什么区别?
他凭本事留下来的,看谁能赶他走!
所以,迎着薛檀的目光,萧元冽反而抱起了手肘,扬起下巴,大喇喇回看过去。
要是让楚王看见了,肯定又要骂他一声有病。
萧元冽就差把尾巴晃到薛棠眼前了,她顿时无语。
之前突然听话,现在突然别扭得跟小孩似的。这都是他想逃出京城的伎俩吗?
薛棠揉揉太阳穴,继续看向定王。
定州在西南边,占着好大一块肥地,把定王府养得财大气粗。
就单说车轿,一看就是很贵重的料子制作的,她甚至怀疑摄政王的车驾都不及定王。
沈江流像是察觉了她的视线,禁不住笑了笑,“放心吧,府中这点家底还是有的。”
薛棠低低应了一声,有片刻失神。
她都知道的。哥哥给她准备了极其丰厚的陪嫁,就是怕她过得不好。只可惜挑错了人,一切都成空。
说起来,等国丧一过,就想法子退了亲吧。要不然夜长梦多。
定王的仪仗浩浩荡荡穿过去了。薛棠不欲久留,刚回府就收到一份礼。
一对花瓶,一箱名贵药材,还有几幅字画。
送礼的人表情谦恭,没说主家是谁,薛棠也没问,让他回去了。
沈江流见她叹气,也跟着轻叹,“没想到是这么个性子。”
且不说礼物之阔绰,送礼之人衣缘还有定王府的徽记。
薛棠想不到定王性子如此张扬,相比之下,萧元冽就稳重多了。
定王甚至没与她打交道,就给她送礼,太冒失了些。宫中行错一步万劫不复,这样的性子万万不能进宫。
沈江流问道:“那大公子还是要选前一位么?”
薛棠本想说是,可想到萧元冽突然听话,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先不急,让他俩过过招吧。”
要是她所料不错,定王给她送礼只是开始,还有大戏在等着萧元冽。
她很想看看,哪边唱得更响亮。
***
“世子,我们要不要也表示一下?”
萧元冽枕着胳膊,懒懒地翻了个身,“我又不想做皇帝,让定王献殷勤去吧。”
虽然这么说,萧元冽心中忿忿。
一对破花瓶,药材虽然名贵,也就装了一小箱,还有那些字画也拿得出手?
更重要的是,薛檀居然收了?
摄政王有那么穷?这点破东西也收下?
早知道他挑一对更好的花瓶,先让薛檀开开眼。
萧元冽冷哼一声,一拳捶在床沿,又翻了个身。
风南风北欲言又止,“那薛二小姐呢?”
此话一出,萧元冽噌地坐直了。
两人还以为他要跟定王争个高下,没想到他只是发了一会儿呆,就恹恹地躺了回去。
“唉……”
昨晚入睡前,他眼前还闪过薛棠的眉眼。可是他真的不想当皇帝。
虽然遇到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姑娘很不容易,相比皇位,还是忍痛放弃吧。
萧元冽用手指在枕边画圈,开始在脑海中组织措辞,要怎么给宣王妃说他可能要孤独终老这件事。
要不他跟亲爹一起修道去?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快睡着了,却忽然被风北吵醒:“世子!贼人上门了?”
萧元冽懒洋洋地掀起半边眼皮瞅他,“没看见我在休息?光天化日哪来的贼人?”
他扯过被褥要蒙住头,被风北一把拽住,“世子别睡了,定王派人上门了!”
说到定王,萧元冽顿时不困了,“他来干什么?”
他一骨碌翻身往外走,风北追在后面解释:“他派人送礼来了,好大一箱子,要不然小的哪敢吵醒世子……”
萧元冽嘀咕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说完蓦地停住了,一边嘀咕着“本世子又不属鸡”,一边大步去了前院。
定王府的侍从站在箱子边,萧元冽看他满脸微笑都膈应,冷笑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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