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从脸色一滞,就见萧元冽抬起一脚,他甚至没听见箱子发出声响,箱盖就被掀开了。
萧元冽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你主家什么意思?”
他说话懒洋洋的,眼神却冷得像冰,刀子似的扎进那侍从胸口。
侍从被看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声音顿时弱下去:“这是我家主人一片心意……”
萧元冽冷笑一声,眼神示意下,风南忽然一招将人撂倒。
在萧元冽抬腿踩上来之前,侍从赶紧求饶:“世子且慢!我家主人邀世子去听风楼一叙唔……”
风南直接把剑鞘怼他嘴里,让他闭嘴。
“狗胆包天的刁奴,竟敢瞒着主家胡作非为。”萧元冽凉凉地笑,“给我打!”
当即就有侍从上来,拖了人出去打。萧元冽瞥了一眼箱子,表情冰冷。
一个绣花枕头?镶金嵌玉又怎样,定王当他傻吗?
风南比他更不高兴,“世子,要不要以牙还牙?”
这话立刻换来萧元冽的白眼,“你糊涂吗?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这话让我母妃听见了,不得削你一顿。”
风南心里一咯噔,可是看着绣花枕头又不甘心,“那就这么算了?”
“你当我什么人?”萧元冽又白他一眼,“去,把这上头的金玉扒下来,再给楚王送过去。就说是定王送错地方了。”
风南转忧为喜,乐颠颠地带着枕头出去了。
风北笑嘻嘻地凑上来,“世子,那小的呢?”
“你跟我去听风楼。”
风北高兴地应下,可马上反应过来,傻眼了,“使不得啊世子,现在不能去!”
国丧期间,堂堂宣王世子居然去花楼?要让王妃知道了,不得打断世子的腿。
就算要营造不堪大任的形象,也不带把自己往泥里整的。
“都欺负到我门前来了,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萧元冽没好气地道,“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人发现,也不会打死定王,你放心吧。”
风北顿时无语。
听见后面那句,真是更不放心了。
***
作为京城第一大销金窟,听风楼自有一套帮人掩藏行踪的法子。外头看上去闭门谢客,实则里头醉生梦死。
“公子,这边请。”
身段丰腴的美姬撩开帘子,娇笑着将人请上二楼。还没等她伸出胳膊挽上去,另有一只手挡住了她。
风北笑眯眯:“这位姑娘,我们公子不喜被人触碰。”
美姬看他长得俊,挥挥帕子便走了。风北赶紧小跑跟上萧元冽,进了二楼最深处的房间。
“宣王世子。久仰久仰。”
定王与楚王差不多年纪,虽然相貌普通了点,但耐不住定州有钱。单看这身富贵逼人的行头,就足以闪瞎别人的眼。
萧元冽连个眼神都欠奉,施施然自行落座。定王也不见怪,很自然地坐在了他身边。
面对定王的客套,萧元冽始终不热不冷,直至定王提到有悄悄离京的路子,他才抬起眼来。
他这番反应,定王自然以为他要生气了,连忙劝道:“千万别误会了。我只是听说了京中的事,想为你解忧,才来找你商谈。”
萧元冽觉得更好笑了:“我忧什么了你说说看?”
定王神秘兮兮地笑:“别装糊涂了。殿下召人进京的目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知道你志不在此,所以才帮你一把。毕竟殿下的脾气,要是你向他直说了,嘶……”
他仿佛心有余悸,再次压低声音:“你不用拉不下脸面。那礼物你不是挺喜欢的么?我懂你的意思。”
萧元冽被他拙劣的演技倒了胃口,但外头还很安静,时机未到,只能陪他演,时不时嗯两声。
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才响起气急败坏的声音:“滚开,都给我滚开!你让我进去!”
该来的人来了,萧元冽才抱起手肘,拈起一颗樱桃扔进嘴里,“你送的那对金镯子,我母妃应该会喜欢,已经让人送回宣州去了。”
定王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
金镯子明明是送给楚王的!
定王暗叫不好,终于明白外头的叫骂声是怎么回事。
计划都乱套了!
恰是楚王骂骂咧咧地闯进来时,萧元冽拂袖起身,露出微笑:“先前教训了你养的狗,不曾知会过你,给你赔个不是。我回头就让人送他回府,哦不对,应该是送回定州。”
定王霍然起身:“你!”
萧元冽懒得搭理他,径直出去了。定王想跟出去理论,然而不知为何,发令之后无人理会,反倒是楚王拦住了他:“你给我说说绣花枕头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给你的……”
“放屁!”
萧元冽出了房间却没急着走,趁人不注意,看似沿着走廊去了另一侧,实则消失在折角处的暗房里。
风南立刻迎上来:“世子,定王的人都解决了。”
萧元冽唔了一声:“崔大将军的人在路上了?”
风南紧张地点点头。萧元冽听见楼下的动静,推开一线窗子,只见不远处一行人黑压压地过来,将听风楼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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