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荏苒,又是一年过去,天下局势大变。
原本以辛国为首的同盟每两年会在辛国边陲的行宫聚首,今年南穹率先提出承办聚会,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其他小国立刻变得微妙起来,都在盼着一场新贵挑战旧权的大戏。
然而,钟阑刚收到消息却很高兴:“去南穹!”
不久之后车队启程,经历五日终于行入南穹境内。
天色已晚,众人离城还远,就近挑了一间客栈包场。
店家汗颜:“诸位贵人,实在抱歉。小的们已经努力清场了,可还有位高权重的大人不愿离去。这,小的们实在也没办法呀。”
“我家公子无意与诸位争执,不愿离去实在因为腿脚不便。如今天色已晚,也请诸位海涵。公子出身京城徐氏,有家族信誉担保,为人正直。我们住在二楼,今夜不会外出,也绝不会打扰各位。”
众人回头。一个仗剑的青衣少年立于楼梯口,清秀正直,正对着门外诸位作揖,看身段模样也是个少年英才,能有这样家仆,主人必然出身名门。
侍卫皱眉,神色不善,正打算回绝。
忽然,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轻轻道:“与人为善,就请他们留下吧。”
青衣少年表情微变,定睛一看。众人簇拥之间,一个玄袍青年面容如玉温润俊秀,脸带浅笑。
他立刻作揖:“谢贵人。”
说完,他万分急切地转身,直接上楼了。
众人上楼入住。车队里的大厨借用后厨准备膳食,钟阑的晚餐送入房里,而侍卫、太监们则围坐在大堂里吃晚饭。
他们下楼时发现最角落的一桌已经摆上了菜,刚才的青衣少年正在为徐公子布菜。
徐公子着红衣,身形瘦削,在室内也戴着幕篱,宽大的白纱垂至脚踝遮掩身形,只有脸庞的白纱被掀起一角以便进食,露出的下巴尖细且苍白,与手一样没有血色。他夹菜的动作很慢,连筷子都很难控制。
诸位恍然。原来这公子是这么个病秧子,怪不得无法离开。
他们放下警惕与好奇,自顾自开始吃饭,虽然不能喧哗吵闹,但也开始放松地交谈。
“还有两日才到南穹行宫,以往在自家开会可方便多了。”
“这两年南穹攻城略地,吞并三国,一举从小国成为一方霸主,想来也是不会再甘心当附庸的。”
“陛下仁德,谁人不知辛国可是当今独一份的安居乐业之地?你也别涨他人志气。”
……
徐公子拿筷子尖在空盘里毫无目的地点着,似乎对菜色兴致寥寥。
忽然,大家八卦的话题开始偏移。
“这李运柏倒是独一份。”
“对啊,这次开会是正事,国君还一定要带他出来,不仅如此竟然同乘!”
“当年国君宠爱公子姚倒是和如今很相像。哦,后来国君还宠爱过一个闻公子,不过时间太短,倒是没人记得,排不上号。”
筷子尖狠狠撞上盘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大堂里盘子碰撞声此起彼伏,无人在意。青衣少年小心地凑到徐公子耳边:“殿下,怎么了?”
“盛云,问后厨要一份生苦瓜来。”
“是。”
盛云捧着苦瓜回来,胆颤心惊地看“徐公子”毫无波澜地一边听八卦一边把苦瓜往嘴里送。
“你们听说了么?刚才陛下要人送热水上去。”
“李运柏和陛下住相邻的两间,但这人啊,可一直待在陛下房里。”
砰——徐公子猛地拍桌起身。
大堂里众人霎时静默,回头看向角落那桌。
徐公子像是被桌腿绊了下似的身形两晃。盛云立刻过来撑住他。
大家以为是意外,毫无关心地重新开始吃饭。
盛云一路假装扶着徐公子上楼。楼梯口的另一边是钟阑的房间。两旁站着四五名侍卫。
他们两人正准备往走廊的另一边回去,忽地听到声音从并不厚实的木门缝间传了出来。
“陛下,我,我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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