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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持不同的观点会争吵很正常。

但顾双没想到林子成在她说完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来了句:

“有碘伏吗?”

少女松开他的领带,面无表情得后退:“你有病?还是脑子被狗咬了?”

林子成无视了她的话,将她踢到一边的拖鞋拿起来半蹲在顾双面前抓着她的脚踝神色自然得帮她穿了上去。

顾双有些站不稳皱着细眉下意识扶着他的肩膀。

还没等她说什么林子成就看到了电视边的医药箱拎着走了过来。

“是你被狗咬了。”

顾双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下唇,随手捞起放在茶几上的镜子看了眼,轻哼了一声:“用不着我不疼应该是他流血了。”

“秦郁那是个火坑,你少跳。”他放下东西,提醒道。

顾双闻言来了兴趣,侧着身子竖起耳朵,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怎么说?”

看她这幅样子林子成就知道她没把他说的话听进去。

不过顾双是个成年人,有选择做事情的权利也有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可能会有的后果的责任。

林子成走到玄关处将自己的外套拿起来:“你猜。”

他没权利干涉她的决定,但他有权利选择是把话说完还是故意只说一半。

门在顾双面前被阖上。

“”她看着林子成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你猜就离开的背影,有被无语到。

另一边,秦郁冷着一张脸被人上药眼下左侧的部分多出来一块青紫色,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没人敢笑。

他越想越不对劲,林子成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啧”

上药的人下手不小心重了些,秦郁皱着眉一扯嘴角又牵到了刚刚撞在顾双牙上的伤口,烦得他一抬脚将人踢开。

“滚吧。”

那人摔在地上也不敢生气,不停弯腰道着歉,然后换了个女生接过他手中的药酒要帮秦郁上药,被他不耐得挥开。

这点伤他都没放在眼里,抹药跟不抹没啥区别。

说出口却是:

“说了滚听不懂人话?你们想疼死爷吗?”

据他对林子成的了解,那家伙应该不会闲到没它马事干来酒吧找他。那可是他经常喊都喊不过来的人,更别说主动过来了。

除非

秦郁眼前浮现出那双看向他时温软却冷淡的眸子,唯一的变量是顾双。

除非因为他知道顾双在这里。

那这又是谁告诉他的呢?秦郁心中生起一个猜测,却迟迟不能确定。

越想越觉得有些抓心挠肺想知道,半个小时后,他杀去了林子成现在住着的公寓。

其他人明悟:这是忍一步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报仇去了啊。

行,打吧,打得越狠,秦郁和林家的关系就越薄弱,说不定还会反目成仇。今天有大差能交了。

林子成走后,顾双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从上划到下,翻了翻消息页面,找到骆恒,一个微电话就打了过去。

那边骆恒本来在睡觉,他被江白之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两天两夜都在忙着加班加点帮父亲处理公司的事,焦头烂额连觉也没睡。

虽然江白之没正面针对他家,但他家和那些人的产业有过不少合作,他们地震,那他家也少不了麻烦事。

说实话在得知这些事后他是诧异的,他没想到江白之会给顾双出气,毕竟,一般如果是别人,比如他遇到这种情况,很大可能会装作不知道,因为说白了虽然起因是因为他,但结果绝对怪不到他头上。

大不了买点礼物给点钱哄哄得了。

毕竟这一直是某种默认的规则。

因为这些事,他一直忙到今天傍晚才勉强有时间合一会儿眼,谁知道刚睡着没多久,电话就响起来了,现在可以说很手忙脚乱了,好久才接通。

我的姑奶奶,祖宗行了吧?干嘛呀你这大晚上的

就差你了,今天都来道歉你怎么没来?少女的声音不急不慢,带着奇异的语调,瞬间吸引了骆恒的注意。

他瞬间就忘了自己刚刚窜上来的火气,笑:急什么,压轴不都最后出场

你?还压轴呀,真好意思

不轻不重软调子。

骆恒摸了摸心脏,有点痒,可能是这两天通宵快猝死了吧,不然怎么突然这么敏感。

既然醒了,索性直接下床,赤着上身点了支烟,点起的火机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脆。

也就明天的事了,到时候给我留点面子,别让我太丢人骆恒喉间溢出一声哼笑。

让我考虑考虑嗯,也不是不行,你求求我,我就轻拿轻放。

骆恒吐出一口烟圈:你可真敢说

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狐假虎威嘛,有什么难度吗

顾双表现得非常坦然,骆恒似乎能看到她无辜眨眼摊了摊手的模样。

舌尖在口中卷了卷,然后和上颚相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促使他张了张口求你

可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任何低微,反而带着点、明火落在掌心上、身不由己的滚烫热度。

以至于第二天他醒过来,神情恍惚还以为是做了一个带着梦幻旖旎色彩的梦。

直到他在床边的地上看到了一地烟头。

出乎意料得,顾双在睡觉之前还接到了一个电话。

“今天的事抱歉啊,酒醒后调酒师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谢谢你今天愿意来接我,他说你是我通讯录里唯一能打通电话的人。”他卖惨道。

“嗯,我知道了。”

从她的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秦郁又假模假样得道歉。

“至于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实在你侧脸和陆柔太像了。”敷衍都快溢出来了。

“哦,还有事吗。”

顾双一手拿浴巾擦着头发,一手将手机举在耳边,悉悉索索的响动难免传过去些。

声音依旧冷淡,就好像那些在他记忆中发生过甚至让他生气的事情、都没让顾双有丝毫的在意一样。

秦郁莫名有些郁闷,踢了踢林子成的门,对方直接从监控中告诉他再扰民等他的就是ne。

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收回脚,故作不经意道:“没事了,就是奇怪林子成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顾双将毛巾挂在阳台上,慢慢道:“因为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发现能打通。”

“”

操。

睡觉前,顾双就把手机关机了,自然没接到陆无时半夜十二点准时打过来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泡了杯咖啡,看到未接来电,就给他回道:

昨天晚上手机掉水里关机了,刚刚才从店里拿回来,抱歉啊,让无时担心了

大约到了九点左右,他才回消息。

这样啊,没事就好

对了,宝宝在上大学吗?在哪个城市?

顾双看到了消息,微挑细眉,怎么这两天一个个都问她在哪儿。

但还没来得及回,门铃就响了。

“姐姐,这是我做的饼干,见面礼姗姗来迟,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姐姐的口味。”门外,郑林穿着宽大的短袖短裤运动鞋,手上捧着一个铁盒子,在顾双眼里像个拿着毒苹果的狼外婆。

顾双撑在门边,客气得接过:“谢谢,要进来坐坐吗?”

“好啊。”郑林笑得乖。

顾双:?

“姐姐把房间收拾得好温馨呀,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你可真细心,被你发现了。”

郑林一时竟然分不出她是在夸他还是在嘲讽他。

她的表情看起来太认真了。

“哇,这副画好漂亮,是姐姐自己画的吗?”

“买的,网上销量挺高的。”

???他要是搜不到怎么说吧。

一看就是自己画的他才选择夸的,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郑林始终确信,没有所谓直女,只有不喜欢你的人,所以他再次确定了,顾双确实对“郑林”没兴趣。

都叫她姐姐,都没有腹肌?他怎么还不如一个无头怪有魅力?

郑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钓鱼生涯遇到了障碍。

但他不死心。

“对了姐姐,一会儿有空吗?附近开了家不错的日料”

顾双闻言惊喜了些:“是吗?那我改天真的要去试试了,早在前几天我就注意到了,只是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时间去,这不,你来之前我还在忙呢。”

郑林微微一顿,自然是体贴得说道:“那姐姐忙吧,我就不打扰姐姐了,下次再找姐姐玩。”

“没关系没关系,”顾双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带到了玄关处,然后在他出门后弯了弯眼睛笑着道:“欢迎有空再来玩啊。”

话音刚落地,门就在郑林眼前被关上了。

“”看起来不像是很欢迎的样子。

关上门的一瞬间,顾双就收敛了笑意,拿起手机给陆无时回消息:

对呀,在s市,无时呢?

!!!这么巧!

我也在

那句“面基吗”在陆无时嘴边过了两圈,还是没说出口。

当事情变得简单轻易、唾手可得时,他似乎就忘了昨晚那种、仿佛踮着脚看橱窗中珍贵玩具的感觉。

我们好有缘分啊

最后陆无时只干巴巴得说了这么一句。

嗯嗯。顾双也如他所愿一般应了声便结束了话题。

陆无时按灭手机屏幕,过了几秒又重新打开,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和空落,似乎不应该是这样。

她应该主动提出来,带着激动的、迫切的那种,就像他昨晚那样,而不是毫不在乎,衬得他之前的想法像个笑话,好像那些由蜂蜜和香料组成的爱或喜欢都只是海市蜃楼。

陆无时没拿出镜子,自然看不到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脖子上失去了主人套的绳索、获得自由却觉得毫无归宿的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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