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江白之和骆恒打着电话。
“下午好好道歉,别故意惹她生气。”
“那肯定,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当然得好好给嫂子赔赔礼。”
骆恒说这话带了点试探的意思,他知道瞒不过江白之,就干脆光明正大得表现出来,将这次的试探引到其他意思上去,例如根据地位判断这个道歉要道到什么程度才能符合江白之的要求。
这很合理不是吗。
江白之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沉默了片刻,他纠正:“别叫嫂子。”
但并没有给他细说自己不会结婚的打算。
骆恒舌尖舔了舔上面不太锋利的虎牙,莫名忍不住笑了下,道:“明白了哥。”
“你知道怎么哄一个女生开心吗?”想起他丰富的经历,江白之转而问道。
骆恒诧异挑眉,他就说那丫头有本事,当初黎宁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气之下出国的时候,他都没见江白之问过这种问题。
突然地,他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和顾双定下的赌约。
“哄女生开心啊,简单,这题我擅长,钱?包包?香水?口红?惊喜礼物?”
江白之慢慢垂眸,薄唇吐出一个字:“俗。”
骆恒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行行行,你和顾双都是天仙,不合我们这些俗人为伍,行了吧?
“吵架了?”
“她生气了。”江白之催促:“快想。”
站着说话不腰疼。
骆恒眼皮子跳了跳,这让他怎么快点想啊,他平常都是这么哄的啊,您老人家这不是嫌俗吗。
“要不,玩几个游戏增进一下感情?”忽然想到了什么,骆恒提议道。
“说说看。”
听这语气显然是对这个提议心动了。
骆恒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就比如国王游戏啊、传纸条啊之类的,都挺有趣的,需要参与的人很多,不过这个我可以多叫几个朋友一起来玩。”
“行。”
下午两点,约定的时间到了,同时顾双也收到江白之和她发的消息,说自己在楼下了。
顾双慢悠悠画着眉毛,听见动静后撇了眼震动的手机,回道:
刚刚睡午觉谁知道睡过头了,麻烦江先生等我一下了
没关系,还早,慢慢收拾,不着急
江白之看到后回道。
大不了多让骆恒等一会儿,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双专心得将眉毛画好,又拿口红在唇上点了几下,用手晕开,然后抽了张纸将手上沾染的红色部分擦掉,随意撇了眼江白之的回复,将纸丢进垃圾桶,柔软皱起的白纸带着中心的那片朱色静静得躺在垃圾桶内。
于是,等骆恒在餐厅加了第三个过来要微信的人后,忍不住想打电话过去催时,这才看到门外停下一辆车,两个熟悉的人从车里出来姗姗来迟。
刚刚的不悦一扫而空,骆恒紧紧盯着窗外一步一步走进来的纤薄身影,他承认自己现在是带着某种期待的。
他迫切想从顾双眼中或行为中看到什么反应,来证实昨晚那点旖旎的气氛并非他的错觉、或者说、一场梦。
或许她会在江白之不注意的时候朝他直白且大胆地眨眼?
或许会在江白之看不到的桌子下面,用脚试探得摩擦他的腿?
虽然他早就见惯了像她们这种女人的虚荣和薄情寡义,了解且厌恶。
但不妨碍他承认顾双确实是个难得的、会将自己所有的优势和美都发挥到极致的人,并为自己刚刚到猜想感到刺激。
看到朝自己招手的漂亮玩具,会想据为己有这很正常,不是吗。
骆恒冷漠得想道。
很快,他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嚯,看来真的是吵架了,手也不拉、胳膊也不挽。
骆恒收回自己像是看猎物般紧紧锁定着顾双的视线。
囊中之物不是吗,或许他该表现得更为绅士、或者说更不在意一点。
“路上堵车了吗?来这么晚。”他笑眯眯得挑起话头。
“嗯,久等了。”江白之接话,然后将一个凳子拉开,自己坐在了它旁边的位置。
骆恒眼神一顿,当初他在和江白之一起参加朋友聚会时见到黎宁,江白之也没这么体贴过。
不过他瞬间收敛了自己的思绪,招招手让服务员开始上菜,自己先倒了三杯酒,把其中两杯分别递过去,然后朝顾双举了举杯:
“前几天的是是我做得不对,您别放在心上,给您赔礼了。”
说罢仰头喝完了这满杯洋酒,空下来的酒杯被他拎着倒过来轻晃了下,示意自己喝完了,一双眼睛像鹰捕猎物一般盯着顾双看。
看似像在施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什么。
江白之皱眉。
顾双像是丝毫未感觉到什么压迫感一般,对上他的视线,平静且冷淡得点了点头,像一池被风划过却没有丝毫痕迹的宁静秋水。
“嗯。”
骆恒眼神一顿,坐了下来,道:
“那就吃饭吧,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就随便点了些,别介意。”
一顿饭吃得平淡安静且孤寂。
当然是单指他这边。
江白之取下手套,将碗里弄出来的蟹肉放在顾双面前: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
顾双顿了顿,道了声谢。
见她开始吃,江白之微微松口气,肯吃就行,看来快慢慢消气了。
然后就是一会儿给人家盛汤、隔一会儿看她对哪道菜动得多就多给她加些,自己倒没吃多少。
顾双看向了桌子上唯一一个外人,像是不好意思般,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江白之低声道:
“你别这样,你自己也吃啊,别给我弄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骆恒面无表情:谢谢,从未感觉自己这么多余过。
他甚至开始想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不会是他的幻觉吧?还是他刚醒脑子不清醒曲解了她话中的情绪?
想着,骆恒像是不经意得拿起手机翻了翻微的聊天记录。
确实有这通电话啊。
他又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谈话,如果他没被篡改记忆的话,以他的雷达不会感觉错啊,而且大晚上打电话过来,多多少少肯定带那么点色彩。
骆恒像是不经意得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
细眉像柳叶,眸子温软,典型的江南女子模样,瞧着似乎耳边就浮起她独特的软调。
而他非常确信,这个人昨天晚上大半夜打电话和他调情。
但他没证据。
骆恒等了整整一顿饭的时间,也没等到任何他以为会有的、旖旎的小动作。
快结束的时候,骆恒像是惊讶得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非常自然得对他们邀请道:
“他们玩游戏五个人缺几个,要一起去玩些游戏吗?离这里不远,就当消消食了。”
两条视线望过来,顾双道:“都可以,我没意见。”
他们找到游戏室的一个房间,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坐着了,看样子像是在等他们来,两男三女,模样也都不差。
来就是玩游戏的,人到齐后,一个女生先是站起来道:
“玩国王游戏吧?不接受惩罚的人罚三杯酒。”
是浓度比较高的酒了。
大约是江白之今天比较倒霉,只玩了五次,连着后两次国王叫到的号码都是他的。
第一个惩罚是脱一件衣服。
第二个惩罚是找在场的一位异性接吻。
第一个被他用喝了三杯酒代替了惩罚,到第二个时他下意识想望向顾双,又生生忍住,不想顾双觉得自己在用她逃避所谓的惩罚,便又喝了三杯。
骆恒咂舌,几乎想翻白眼。
老天都把钢筋一样结实的红线递给他了,被他硬生生躲开。
怎么不会掌握机会呢?要是他
骆恒打住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朝带头玩游戏的女生使了个眼色过去,她心神领会道:
“都玩五把了,没意思没意思,腻了,换个别的玩儿吧。”
有人跟她一应一和:“玩传纸条吧传纸条!”
“没有纸条啊。”
“我这里有巧克力,用巧克力代替也可以。”
“之前在其他地方玩过新鲜的花样,我们给女孩子加个特权吧?可以选择跳过一个人递给下一个人。”
暂时没人对这个尚未运行的规则提出异议。
但当顾双旁边的女孩子叼过巧克力转向她时,硬生生被江白之冷凝的视线看得噎了噎,把巧克力嚼嚼吞下。
“对不起啊,太好吃了,我没忍住。”
另一个人只好又重新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顾双。
顾双撕开包装,将扁扁的矩形巧克力一角咬在嘴里,唇落在上面轻轻包住一部分,然后扶着江白之的肩,在他突然加快的心跳下身子抬高,凑到了骆恒面前,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接过,细眉弯着一个无辜的弧度。
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惊骇的事。
骆恒看着她越过江白之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能瞧见她眸子中自己的身影,突如其来像耳鸣一样的感觉笼罩了他。
在逐渐将周围的一切黑白化的时空中,骆恒清晰得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这个姿势还没维持两秒,顾双的身子突然被拉着低了下去,腰上被出现的一只大手握着,她略显慌忙得撑在江白之脑后的沙发上,这才没让自己狼狈得磕在他身上。
江白之和她对视着,抬下巴,用唇接过她口中的巧克力,面无表情得将这块甜腻的东西嚼了嚼咽下,眼神却自始至终锁定着顾双,连喉结的滚动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性感。
大概是刚喝了几杯度数比较高的酒,江白之的情绪明显比平常更要外露。
其他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突发件还没反应过来,只有那个提供巧克力做道具的女孩子第一时间回过神,无声哀嚎自己又报废了一块的巧克力。
骆恒看着眼前戏剧般的演出,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它马扮演的一个小丑。
他脑海中冒出来一个荒谬却似乎合理的想法,该不会顾双这两天撩他就是为了刺激江白之吧?
舌尖用力抵了抵上颚。
操。
骆恒莫名觉得自己被拔d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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