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康灵辉从梦境中醒来时,春飞大歌的撩妹情歌正在兴头,而对面的两个对歌的女孩,正边对边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而熟视无睹的康灵辉,醒过来后,还魂不守舍的沉醉在刚才的稀奇古怪梦境中。
他觉得刚才这个梦境是个离奇而完整的故事。
梦的开头,是个看似曾经见过的一位汽车驾驶员,开着他平时到处拉萤石的大车,风驰电掣的跑在一条公路。
他一直俯视着这辆朝着正北方向行驶的车,跑着跑着,在一个名叫鸡吃水的拐弯处,忽然公路边闪出一个穿着白衣服、长发飞凌的女人来,飞也似的就站到驾驶员车门踏板。
当时,那辆均速行驶的大车,似乎放慢了一下速度,当白衣女人仙袂飘飘,一手抓着反光镜,一手扶着车门,继续沿着前方行驶着。
神临其境的康灵辉,眼睛一刻也不眨的,目视着那辆车子,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当车子行到一处下坡急转弯处时,行驶中的那辆车子,忽然就一个跟头翻下深沟,而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神入化的,神秘消失掉。
康灵辉细细回忆着,觉得这个梦似乎有点离谱,但又觉得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有所旨意。
但会预兆着哪个方面呢?他紧想细想,都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来,整个下午的心事,都形成一个疑团。
直到太阳疲倦,掉落对面那排大山后面,几个人才踏着渐渐模糊的黄昏,听着地质队那大喇叭里每天必放那首《山对山来岩对岩》的情歌,来到人山人海的地质队篮球场。
他在球场周围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和遇见的熟人打招呼,和曾经的同学细闲聊天,和心仪的还不太熟悉的异性,无话找话的搭讪几句。
电影还没有开影,球场边缘的人们,走来走去,既是为了寻找到一个站着可以看到完整幕布的最佳位置,也是为了打发放影前的这段不知长短的时光。
地质队每次放电影,都是在露天篮球场。无论冬夏春秋,只要听说:今晚有电影。哪怕刮风下雨,白雪大凌,都毫不犹豫地跑去看。
这是一个秧虫稀少的夜晚,听说电影名叫《车轮滚滚》,片子是先从三公里处的石油队放完,再到五公里处的硫磺矿,然后才轮到驻扎在公社旁边的地质队。
应该说是这早,康灵辉几个打萤石的兄弟伙,路过必经之地地质队时,就得知今晚有好电影要放。
听说《车轮滚滚》这部片子,讲述的是胶东解放区的民工用小木轮车队,支援淮海战役的故事,据看过的人都说,故事情景非常感人,战争场面特别恢宏,看了一遍根本不过瘾,必须再看两遍三遍,甚至N多遍才能真正过足瘾。
可惜去接片子的车,听说九点多钟就出发,到了夜间十二点多钟都不见回来。这期间,整个球场及周围的男女老少,像窜花似的,眼睛都望穿掉,一个个坐的坐得屁股疼,站的站得腿杆发麻,不得不走来走去。
所有来看电影的,除地质队的家属子女以外,还有公社机关各部门职工家属、中小学校师生(当时只要是放电影,那天晚的晚自习就不用)、周围村庄的老百姓,公社大会战的男女青年,萤石矿几十口洞子所有打萤子的年轻人,以及周边杂五杂六的人。
人们观影心切,越等心头越干着急,因为电影散场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还要赶着夜路回家,无论路程多远。
在无奈的等待中,时不时见到朝北伸手不见五指的方向,突现一束由远至近的光束,整个球场周围的人都沸腾雀跃,“来了来了”的大呼小叫。
等到那束灯光由远至近时,又不见车子停下,而是继续沿着旁边的公路驶去。多少人兴奋饱满的情绪,像被针刺破的气球,一下子陷入绝望。
怎么回事呢?在等待观望的人群中,有位就在地质队球场边卫生院工作的同志说,赶快回家睡觉去了,接片子的车出事了,给是认不得嘎?
得到这个医生的话以后,康灵辉他们几个人才悻悻然离开球场,朝回家的山路紧走慢赶。
当爬到第一道山哑口时,一个个虚汗淋漓,不得不坐在草皮休息一会。
这时,康灵辉才说起他下午在矿洞边休息时,做了个奇特的梦。
一个个就说,做了个什么梦?讲给我们听听。
康灵辉就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大家听了后,其中年纪稍大的助华大哥就说:你这个刀杀的(幻村人的口头禅),这个梦肯定就准今晚放电影的事,接片的车说是出事了,说明在接片的路真的出事故了,你咋不早说呢!
康灵辉说,我哪里想得到?
那位助华大哥说:这个梦的预兆准到极点,你要是白天就讲给我们听,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一个二个已经在床翻二觉了,哪等得现在还在半路东倒西歪的。
第二天才准确得知:原来在去接片的路,车子翻到一条叫做鸡吃水的深沟里,四十多岁驾驶员陈师傅当场遇难!这部令人神往的战争题材的影片,隔了半个多月以后,才如愿以偿的观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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