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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五难得机灵一回。当下便上前对她垂首致歉:“是我愚钝惹了姑娘不快,还请姑娘责罚。”

这人用了最笨亦是最有效的办法逼自己就范,这句歉她还是应得起的。

“责罚倒是不必,只是这位公子此时瞧着倒不似方才自己所言愚钝的性子。再者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我自不会对你如何。”

倒是这位主子,纪妤童没甚意味的瞥了他一眼,有事随从背锅,可真是个好主子。

“靳公子言重了,大哥既将你带到这里养伤,又嘱托我代为照料,为你换药自是应当。如你所言,主有令,从岂敢不从。依我看,这位公子不仅不该罚,还应当赏才对。”

这一番夹枪带棍的言语既嘲讽靳五言行不一,又暗指王爷拿随从抵事颇显小气,一句话将主从二人都暗损其中。可观王爷神情却并未不悦,默不作声做隐身人的靳一和靳三不由对视一眼心里暗忖。

缪靳自是听出她的不满是对着自己来的,只是他却不甚明白自己何时何处惹她不快?看向她有些僵硬的左臂,长眉微敛,莫不是怪自己连累她受伤?亦或是与自己相处便如此的不甚情愿?

纪妤童无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左不过再有几日功夫便可拆线,届时此人便会离去,以后亦自是不会再见,麻烦危险自也会一并远离。在此期间她便只需做好一个大夫的责任望他早日伤好痊愈,莫要再生事端才是。

但到底心有不快,边按部就班问些病情,边抬手在他已开始粘连的腰腹旧伤处看似随意摁了摁查看恢复情况,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瞬间紧绷,她淡淡的唇角微不可查的翘了下。

她的动作突然,不仅缪靳未有防备,便连一旁看着她动作的靳一靳三靳五都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冲将上来,好在接收到王爷飞快瞥来的利眼才及时止住。但看到王爷如此纵容,三人不由对这位纪姑娘在王爷心中的位置更提高了些。

伤口恢复间最是痛痒难耐,缪靳如何不痛,不过在看到她眼角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微眯起的弧度时,不知为何竟开口笑道:“可是解了气?”

纪妤童上药的动作一顿,手指微微蜷了下,嘴唇微抿未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不似来时那般隐隐不快,动作麻利的换完了药后便淡定嘱咐几句兀自转身离开。

隔日时,缪靳本以为她是消了气了,可等靳五再次请她前来换药时,却只接到一张写着如何清洁换药等方法的纸张。又被她以伤口不适劳累疲惫为由,极为自然不带丁点作假的拒绝。

靳五终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翩然离去,垂头丧气的回去复命。

缪靳听到后却只摆摆手并未多言,舒展了身体让靳三服侍着脱去寝衣换药,垂眸看了眼肌理紧实的胸膛和手臂上一条条被细细密密缝合起来的伤口,想到她俯在自己身上单手不甚灵便,却颦着秀眉认真专注的模样,和清浅温热的呼吸佛在肌肤上轻轻凉凉的感觉,身体便不由有些发紧,眸色也越加深暗。

其实他知道自己那时上身已经进入麻痹状态,根本感觉不到这些细微的触感,只不过是刻意放纵的想象罢了。他突然闭了眸扯了下唇,暗道自己真是素的久了,竟在幻想一个相处不过几日的女子。

纪妤童拒绝了一次,那位冷面男子再没不识趣的出现过。虽然是在一个小院里,但她有意回避几日下来他们竟一次也没有碰过面,倒也相安无事。

虽说有钟昌闻保证不会再有那晚的意外发生,隔壁楼上又多了些身手矫健神出鬼没的人,但她晚上仍然会不经意被惊醒。夜深人静时不免就会想到院中曾经有具......只希望这人的伤好的再快点,快点拆线快点离开,快点让她的生活恢复原样。

唯一的一件可以算做好事的便是她的伤口并不深,这几日用着药好好养着也已经愈合。这也让她无故被牵连到的郁气减少了三分。

只是这份好心情却在她要出门被拦时又消散个一干二净。

“为何要拦我?”

靳五木着脸语气平平道:“纪姑娘,您有什么事要做,直接吩咐我便是。”

纪妤童都被他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这位公子,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的家,我要去哪里,去做什么都是由我自己说了算。我希望你们能够像我对你们要做什么从来不过问一样不过问我要做什么。”

缪靳的亲卫队里只有靳五最不善言辞,但却最是忠诚,从来都是无条件听从王爷吩咐。就像此刻,他辩不过她,也不好直接动手,便板着脸重复道:“请纪姑娘见谅,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黑贝感觉到主人的不悦,便仰着头冲他汪汪大叫。

院门口的动静也扰到在二楼休息听靳一靳三回话的缪靳,他抬手打断二人说话,径直下了床踱到窗边,就见靳五正木着脸拦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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