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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书脑袋昏昏地回想着。

他想到当年和衡宁一起回家,那人推着一辆自行车,郁郁葱葱的树荫就在他整洁的校服上划过。

他记得当年自己走在他的身侧,带着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

那时,衡宁意识到自己的步伐太快,就慢下来,

温言书趁机问他:“衡宁哥,你大学想考哪座城市?什么专业?”

衡宁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北京,我想学医。”

“北京是首都,是大城市。”衡宁说,“那里有全国最好的资源,医疗、教育、娱乐……那里就是全国最好的城市。”

那时候,温言书还没去过北京,只知道衡宁说的定是没错,直到那人问自己想考到哪里去,自己这个毫无目标的人才紧张地临时决定道:

“我也想去北京,去首都读书。”

不是因为医疗、教育、娱乐,也不因为他是首都,只是因为你说那里好,你说过你一定会去。

此时,温言书只趴在桌上,断断续续的回忆像是爆闪灯,在他脑海里逃窜着。

结果在北京没有等到你,温言书想,倒也又算是等到了。

他被感冒和困意折磨得脑袋生疼,几乎要昏在那灼热的高烧之下。衡宁见他逐渐没了声音,趁他完全睡着之前拉开椅子。

“睡觉。”衡宁的声音在他耳畔传来。

那人似乎要伸手将他拉回房间,这一刻温言书不知哪来的预感,便觉得自己要是睡过去,再醒来这人便又会消失不见了。

于是他强行透支着睁开眼,摆脱开他的手,问:“你都不问问我吗?”

模糊的视野中,衡宁的动作稍微凝固了半分,便又恢复了自然:“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不该有的好奇应该收收。”

这句话多少有些讥讽的意思,而此时温言书却不生气,他抬眼,目光里尽是氤氲的水汽。

“这样啊……那抱歉。”温言书说,“我以为老同学见面,怎么样也该叙叙旧。”

他笑了笑,语气里尽是满满的自嘲:“当初和老同学隔了一年没联系,再碰面的时候一群人聊了一晚,我以为我们多少也能说点什么。”

于是这回轮到衡宁哽住了,或许自己本想保持着正常的距离感,却没想到,在自己刻意回避的时候,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他们就这样遥遥对视着,衡宁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那你说。”

温言书弯弯眼睛,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挺好的,工作、生活,各方面都是……就是压力有点大,和以前一样。”

轻描淡写一句,便再次让两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自家老妈找关系把自己安排到正对讲台的第一排,刚巧和衡宁坐了同桌。

那段时间,每天光是被老师盯着温言书都快崩溃了,结果同桌的衡宁是个学起来不要命的疯子,更是让他一度怀疑人生。

当时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温言书甚至有一段时间出现应激综合征,一到考试就紧张得胃疼,好几次倒在考场上,被衡宁捡去了医务室。

再后来,衡宁似乎是怕他把自己逼死了,就一个劲劝他放松心态。

至今,温言书还记得他非常认真地对自己说:“我抗压能力比你好,你不用跟我学。”

这话听着虽然装逼,但却又属实,兴许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自那以后,温言书便就真的好了很多。

这样的回忆和现实联系起来,难免会把那脆弱易崩溃的形象一并复制下来,但温言书却及时打断了衡宁的猜想,说:

“不过现在好多了,没有什么自己一个人扛不住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感冒,他说话声音轻哑得有些虚脱,整个人就像一只懒懒的猫一样,半眯着眼抱着被子烤灯。

衡宁看着他弯翘浓密的睫毛,心道这样一个始终病恹恹的人,哪儿能扛得住什么事情。

正想着,这人的意识就逐渐脱离了身体,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惚。

理智告诉衡宁不要再做一些过分热帖的事情,但看着这人因为高烧逐渐迷蒙的眼神,衡宁还是扭头去厨房现烧了一壶开水。

温言书家用的是即热式饮水器,衡宁没用过也拉不下脸去问,折腾了好久分钟,最终还是凭着对机械的直觉搞定了它。

等他端着杯子回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客厅已经没了人了。

一转头,发现那人房间门还开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和焦虑的喘.息声。

怕那人猝死在被子里,衡宁皱着眉探过去,就看见一个烧得通红的脑袋蜷缩在被褥里,正肉眼可见地发抖。

高烧引起的发冷寒战,比单纯的发热还要严重。

衡宁转身刚要去拿退烧药,手腕就被一股滚烫牵制住了。

“我好冷。”

黑暗的房间里,只回荡着温言书沉重的低.喘和虚弱的哀求。

“你能不能帮帮我?”

衡宁只觉得那攥着自己手腕的指节更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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