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时候,刘太傅走了进来。
厅堂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也都回到各自的席位。
刘太傅清了清嗓子:“昨日的策论,获得甲等的是沈修淮和安梓柔……”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安梓柔。
沈修淮身为皇子,学业优异些大家是心服口服,可安家在国子监里这些家世显赫的学生中,着实算不了什么,更不说安梓柔的生父安誉,就是个只会混吃混喝的中年纨绔。
便是学业再好,也只会招来他人的不屑与嫉妒。
正所谓树大招风。
尤其是世家高门的贵女,看不惯安梓柔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安梓柔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既然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又想嫁个好郎君,只能通过这种出风头的方式,让自己名声在外,好吸引郎君的目光。
刘太傅开始今日的授课了,安梓柔也从笔袋中拿出笔墨纸砚,准备研墨。
背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哎呀。”
坐在她身后的女子惊呼出声,引得众人又是纷纷侧目。
这才瞧见,她原本月牙白色的襦裙上,沾染了一大团浓稠的黑色墨汁。
安梓柔回过头。
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睁着水灵灵的杏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安姐姐,真是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弄脏你衣裳了。”
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却因为对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温素,招惹不起,只能生生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安梓柔暗暗攥紧手心,露出宽容的微笑:“不碍事的,温妹妹你也不是故意的。”
“要不等会下了学,我去街上买件新的赔给你?”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洗洗就好。”
“那……对不起啦。”
安梓柔微笑着接受了她的道歉,转过头来。
指尖已在手心掐出深深的指甲印,她不像国子监的这些贵女,家中有穿不完的绫罗,戴不尽的首饰。这件襦裙,是用年前祖母赏她的绸缎所制,也是她过年的新衣。
只才穿过两次,今日就被毁了。
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恨意。
等到有朝一日出头的那天,她要把这些曾经欺辱自己的人,都狠狠踩在脚下!
因着在国子监的小插曲,安梓柔今日的心情并不好。
回到安府后,她也径直回了自己的沉香苑。
她脱下身上的襦裙,看着背后那团漆黑墨迹,心中滋味复杂。
半晌,她叹了口气,唤来丫鬟青麦——即便知道极大可能洗不干净,但她也舍不得就这样扔掉,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丝绸衣裳之一。
青麦捧着被墨迹染得乌七八糟的襦裙,忍不住担忧:“下月便是春日宴了,这样一来,小姐您都没什么衣裳出席宴会……前几日老夫人又将那几匹天蚕雪锻赏了刚回府的二小姐,明明您为了缝制送老夫人的腰枕,足足熬了好几个通宵,可谁心疼过您?”
安梓柔沉默不语。
她本想趁着祖母寿辰,讨祖母欢心,得到祖母赏赐天蚕雪锻,好在下月的春日宴上,一举压下京中其他贵女的风头。
可是,那几匹天蚕雪锻却落在了什么都没做的安向晚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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