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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此时的距离比之前船舱里更近,谢流遇很容易便能闻到容萦身上比上次更浓的香气。

谢流遇之前还想问容萦那是什么香包,现下却没心思考虑这个了。

他现在只要垂下眼睛,就能将容萦的脸上细节看的一清二楚。

谢流遇提醒自己不要乱看,眼神却不由自主落在容萦脸上。

他的肌肤是象牙色的白,眼睛大而媚,从眼角到微微上扬的眼尾是很流畅自然的弧度,鼻梁秀挺,那张总是语出惊人的嘴唇形状优美,微张的唇瓣饱满鲜红,藏住里面嫩红的舌尖……

我在想什么?

谢流遇从心猿意马中倏地回神,热度顺着脖子攀升到脸上,一张玉面蒸腾出红霞,整个人都像在冒烟。

指尖不自觉拽紧榻上的软枕,他尚不知脸色已将他出卖的干净,犹自在保持镇定,“容弟,你莫要开玩笑了,快放开为兄。”

谢流遇身份摆在那,又素爱端着一张脸,对谁都是高冷淡漠的姿态,此刻言语中却多出几分讨饶的意味,实在令那些往日吃过他闭门羹的人难以想象。

瞧着面前这张美人面,容萦心中火气消了不少,却依旧不肯这样轻易便松开他。

这人惯爱顺杆子爬,今日若是不给他点印象深刻的,改天他就能真给他找个世子妃来。

“谁开玩笑了?”容萦整个身子压了过去,反问道:“如此这般……你还觉得我在开玩笑么?”

眼看着容萦还要再靠近,谢流遇下意识撇开脑袋,他大半个身子都被容萦压住,对方不知哪来的力气,此时按着手臂硬是不让他离开。

容萦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我对兄长的心思,兄长从前不就知道么?怎么现在还摆出这幅贞洁烈妇模样?”

“说实话,之前说的结拜兄弟只是逗你玩玩,我从未将你当作兄长,也不需要你替我操心这许多事。”

“所以,”他笑意未达眼底,又道:“我现在没心思陪你玩这种兄友弟恭的游戏,你若是喜欢我,我倒是不介意你自荐枕席。可你要是没那个意思,便不要再接近我。否则……”

容萦话未说完,一口咬上谢流遇的脖子。

尖锐的牙齿衔咬住皮肉的滋味并不好受,谢流遇闷哼一声,大脑清晰感觉到柔软的唇瓣是怎么贴到流动着血液的颈间肌肤上,牙齿又是如何用力刺破血肉的,强烈的痛感本该使人清醒,谢流遇却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昏沉。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他渴求这样亲密的碰触。

容萦将人脖子上咬出一个带血的牙印方才松口,连带着唇瓣也染上鲜红的颜色,他满意的抬头看了看自己做下的成果,冲着还没缓过神的谢流遇笑了笑。

“下次再做这种事,就不是咬这里了哦。”容萦语气甜蜜的威胁,当着谢流遇的面舔掉唇瓣上的血迹。

谢流遇目光有些呆滞的瞧着容萦,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连挣扎也忘了。

就在此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崩溃的童声。

“你们在干什么啊!”

谢棠趴在半开的窗户旁瞧着还在纠缠的两人,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世界观坍塌的震惊和崩溃。

为什么?!!

流遇哥哥不是不喜欢这个讨厌鬼的吗?

容萦脸上没有被捉奸的羞窘,他站起身,甚至还有空整理凌乱的衣摆,他抬起头冲谢棠笑了笑,“刚刚在和王爷偷情,让陛下见笑了。”

谢流遇也被那一声惊得回神,他面色不自然的坐起来,后知后觉的捂住脖子上的伤口。

容萦虽然咬的见血,但不算深,流了一会儿就不流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看着有点凄惨。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望王爷记住容萦刚刚所说。”揭了兄友弟恭那层皮,容萦懒得再装上,就恢复了往日的称呼。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一叠画像,只拿走了桌上的玉骨扇便离开了。

屋内有水,谢流遇沾湿了帕子,勉强擦去脖子上流下的血,软帕碰到伤处时他眉头皱了皱,想起容萦唇瓣贴上来的触感,只觉得心烦意乱。

“流遇哥哥,我拿了药!”谢棠不知从哪拿来了伤药,飞快的跑进屋里。

“那个讨厌鬼是小狗吗?怎么还咬人?”谢棠将药递给谢流遇,皱着眉道。

谢棠不想承认,在这之前他确实没那么讨厌容萦了,可今天的事容萦实在太过分了!

他居然轻薄自己一向崇拜的流遇哥哥,还咬人!

谢棠不明白大人之间的情趣,但他知道伤害人是不对的。

所以容萦在他心里重新变成了那个“讨厌鬼”。

“多谢陛下。”谢流遇接过药却没立刻涂上,他对着谢棠道谢,神态像是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眸光还带着点羞臊。

犹豫一瞬,谢流遇对谢棠道:“还请陛下不要将今日之事告知任何人。”

“哥哥放心,朕明白的。”谢棠觉得谢流遇有些多此一举。

他又不傻,万一这件事传到母后耳中,她要给两人赐婚怎么办?

那讨厌鬼不就得逞了?

“多谢陛下体谅。”谢流遇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心下松了口气。

被个半大孩子撞见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丢脸。

他只是说都觉得羞耻,容萦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

还有刚刚那些话,是气话还是实情?

他真的还对自己有意?

谢流遇从未觉得一个人能如此棘手过,就连几年前他在军营里断粮坚守了半年都比这件事好处理。

“哥哥,”谢棠见他若有所思,以为他还在想容萦,不由不满地叫了他一声,见谢流遇回神,方试探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喜欢他么?还是他缠着你?”

不怪谢棠瞎想,他刚偷偷爬上窗户,就瞧见两人这幅模样在榻上,还是容萦压在谢流遇身上,一副要非礼他的模样。

谢流遇硬着头皮道:“眼见不一定为实,此事事出有因,并非陛下看到的那样。”

谢流遇一番糊弄,总算把熊孩子哄好,他没心思再考虑旁的,顶着脖子上的牙□□烦意乱的出了宫。

好在他回去时已是夜里,没多少人看见,王府的大夫看见这牙印时都惊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谢流遇一样,偷偷的打量他一眼。

谢流遇脸一黑,也没心思计较对方的冒犯,只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这伤?”

“有是有。”大夫沉吟道:“只是能遮住伤口的东西并不利于恢复伤口,王爷慎重。”

“无妨。”谢流遇心中松了口气。

左右伤口并不大,没几天也就好了,相比于恢复伤口,他更不想明天上朝时被一堆同僚盯着自己的脖子瞧,继而露出暧昧且心照不宣的笑容。

想想就头疼。

只是这还不是最令谢流遇头疼的,他这几天反反复复在想容萦的话,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过也不反感就是了。

甚至在某个午夜梦回,他还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如果没有喜欢别人,那与容萦试一试又何妨呢?

对于如今的容萦,谢流遇是并不讨厌的,相反,还有些没来由的好感。想来是一个人改变太大,让人没来由就对他生出几分好奇吧。

谢流遇决心在没想好之前不去见容萦。

好在大夫还是靠谱的,最后还是将遮挡伤口的粉末与药膏混了一下,连夜研制出一种新的药,涂在脖子上看不出有伤口,不过会经常发痒。

听大夫说那是在恢复伤口,谢流遇也忍着了四五天,看这伤疤渐渐淡了,想着没人能看出来,就没再涂了。

只是不想还是有眼尖的,这日下朝,谢流遇在内阁之中与几位大臣商量朝政,一位姓赵的阁老拿了奏折去问谢流遇的意思,一眼就瞧见他脖子上的淡淡牙印。

赵阁老当即就笑了,目光打趣的看着谢流遇,道:“王爷昨夜实在辛苦啊。”

“什么?”谢流遇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脖子瞧,下意识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

“瞧瞧,还害羞了。”赵阁老笑容更深,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到底是年轻人啊,精力足。”

其他几位听见动静也望过来,不解的瞧着谢流遇捂着脖子,甚至还有位疑惑地问:“王爷脖子怎么了?被猫挠了?”

谢流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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