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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知礼闻言,收回视线,若有所思道:“臣弟不敢,只是好奇。皇姐,你……你真的……”

“支支吾吾可不是你以前的样子。”姚知微转过头来,面带微笑,爽朗道,“想问什么就问,你我姐弟之间,又何必拘束?”

“我……”姚知礼思忖片刻,忆着儿时的情谊,委婉试探道,“皇姐喜欢她?”

不然怎么会目光流连于那女子,久久不去。

“是啊,本王好色。”姚知微挑眉,玩味地开口,目光在一众惊诧的家人子中逡巡,“父皇既许本王随意挑选,本王自然当仁不让。蜀中虽偏远,不比长安富庶,却也不是穷山恶水之地。青山绿水,气候宜人,不知诸位,有谁愿意作陪本王呢?”

闻言,众家人子面面相觑,顾左右而无声。这般寂静的场面,直白的目的,便是姚知礼都不曾想到。便是这样大胆的话,甚至算得上惊世骇俗的言语,他是想都不敢想。

作为皇族子弟,姚知礼知道宫里是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作为世家子弟,他亦知道自己身份所带来的明枪暗箭。可崔家是百年清正之族,在母亲膝下长大的他,耳濡目染的是崔家先祖的铮铮风骨。

即使人人都知贵族世家的高墙内,多的是龌龊肮脏的事,也没人把这话堂而皇之地搬到众人前。如今姚知微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欲|望宣之于口,属实令他有些诧异。

昔日的少年,稳重如山;如今的皇姐,游离若水。可为浅溪,一眼看清水底;可做渊潭,掷石不起波澜。

姚知微看了一圈,见妆容难掩稚嫩的家人子们战战兢兢的模样,着实有些无趣。她回过头来,瞥见姚知礼眼中未来得及收起的惊讶,目光一滞:“是本王言语不当,还是……”

姚知礼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对上姚知微探询的目光:“皇姐,我并非迂腐的书生。姚虞风气开放,远胜史书所载之朝。何况您此举非破天荒,我也不是孤陋寡闻的小孩子。”

“也是,都要娶妻的人了,”姚知微点头,喃喃道,“小十七也十七了……思齐现在,也不小了。”

话一出口,姚知微便察觉到不妥。她话锋一转,把玩着手中折扇,摇指远去的姚知载和彭沅二人,用仅二人可闻的声音道:“你说,父皇会赐婚王、彭两家,成人之美么?”

“……”姚知礼沉默片刻,“臣弟认为,皇姐会心想事成。至于彭氏女的归属,天威难测,我,无意去猜。”

姚知微抿唇,压低了声音道:“你自幼聪慧,这么说,想来是已经知道答案了。母后与母妃有旧,我与你之间也存着姐弟情谊。你若不想被当做棋子入局,我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生来就是棋子之人,如何能不入局?只是,我不想当弃子,也不愿做杀|子。”姚知礼叹了口气,不经意间提了提声调,“今早我给母亲请安,母亲知道你回来,喜欢的紧。她说皇姐要抽空来看她,说择日不如撞日,叫我务必带你回承庆殿用午膳。”

言外之意,人多眼杂,不便聊事。

姚知微颔首,收了折扇,心照不宣道:“劳母妃挂念,那我就叨扰了。”

说着,姚知微往人群中走了两步。她身形高挑,紫衣惹眼,容貌更是俊美。这千挑万选的美人在她面前,也有些相形见绌。说句不好听的,她有些鹤立鸡群了。也难怪,身高七尺有余,丝毫不逊色于离开的晋王、伫立的齐王。不过与他们相比,她显得瘦削单薄些。

毕竟天生男女,自有生理之别。如阴阳有序,相辅相成。这是多数人的看法,也是世人所追求的平衡和谐。不过自然与人,不能混为一谈。

她所到之处,家人子们避之不及,自动让出一条道。所以,姚知微轻轻松松地走至殷姒身前。她握着折扇的手一提,温润的玉柄滑至殷姒光华的下颌,慢条斯理地道:“别看本王话多,其实心里喜静。姑娘站得这么远,一看就与我有缘。”

姚知微稍稍使了些力,殷姒顺从地抬起头。只听她轻笑一声,忽然倾身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呵气如兰道:“不知小王可有荣幸,闻得姑娘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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