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一道柔柔的光线。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脸上,唤醒了颤动的睫毛。
舒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太阳已经高升,第一时间就去拿床头柜的助听器。习惯了耳朵上的羁绊,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洗漱完后,舒晚捧着咖啡来到阳台。
刚想吹吹晨风,还没站稳,就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了门口——这是易辞洲平日里坐的那辆。
但是仔细看了看,后面没有跟着保镖车,看来易辞洲并不在车上。
车停稳后,副驾驶先下来的是封况,然后后排下来一个女人,拎着一只大行李箱,身材臃肿,岁数看着不小。
不一会儿,封况就带着这个中年女人敲响了大门。
“太太,早上好。”
舒晚看了一眼封况,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人,小声问道:“这是……?”
“易总交代要给太太找一个保姆……”封况好整以暇地往旁边让了半步,指着女人说道:“这是宋姨,是易总的老相识了。”
舒晚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易辞洲昨天说过要给她找一个保姆。
人都带来了,估计也没有她拒绝的余地,舒晚后退了一步,便让封况和宋姨进了屋。
她走到桌边,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了桌上。
瓷杯和大理石桌面轻轻碰撞,发出了“叮”的一声声响,在空旷的客厅格外震耳。
舒晚:“封况,昨晚他睡哪了?”
他?
哪个他?
封况懵了一瞬,待反应过来舒晚口里的“他”除了易辞洲别无他人,这才话不拐弯地直言说道:“易总在市中心的一品兰亭有套私人公寓。”
舒晚听着,心里颤了颤,这男人真是不缺睡觉的地方。
一品兰亭的私人公寓,千城最贵的楼盘,恐怕还不止这一套吧。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一个人吗?”
封况一听,紧了紧手心,从眼底试探性地打量了一下舒晚。
虽然易辞洲眼里仿佛并没有这个半聋的女人,但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太太,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只要站错一步,他就是炮灰。
封况:“太太,我不知道啊……”
舒晚转了转杯子:“你怎么会不知道?”
封况难为地抬眼:“太太,我也不和易总睡一起啊……”
“……”
呵,果然是易老爷子带出来的人,还真是两边不得罪,一个个精明得很,让人没有斡旋的可能性。
舒晚眼神一紧,掀着眼皮凝视着封况,手指抠着瓷杯上的花纹,“呲呲”的声音让人止不住地发麻。
“我一会还要工作,人我就留下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封况沉了口气,“那太太保重。”说完,他也没有多做停留,便直接离开了。
房子里重归安静,只剩下了舒晚慢慢喝咖啡的声音。
宋姨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沉寂了很久,舒晚缓缓说道:“我喜欢一个人待在工作室,喜欢夜里坐在阳台吹风,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她转过头,看着宋姨,继续道:“你就做你分内的事,其余的,都别问。”
看着那只精巧的咖啡杯在女主人的手里和桌面来回游移,宋姨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但也听得七七八八——这位易太太,可能只是名义上的“太太”。
犹豫了片刻,宋姨问道:“太太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舒晚回过头,斜睨了她一眼,脸上表情平淡,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一口一口喝着手里的咖啡。
待一整杯的苦涩全部沉咽了下去,舒晚推开杯子,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自然娴熟地撩起了耳鬓的头发。
小小的助听器挂在耳朵上,牵扯着几缕发丝。
“我喜欢安静。”
-
昨夜喝了不少酒,易辞洲几乎睡到了中午才醒。
一醒来,封况就已经发来了无数条语音和文字消息。
“欧洲那边的对接已经完成了。”
“美国聘请的顾问正在办理pu商务签证了。”
“董事长说,您今天下午要去HR签一下字,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
然后是一张日程表,密密麻麻,光看着都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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