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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筠走后,我立刻从一侧的房间里冲了出去。

我走到周舜臣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酒杯泼了他一脸。

周围的保镖立刻将我按住,我拼命挣扎却丝毫没有用。

周舜臣微微眯了眼,他的睫毛和鼻梁上都挂满水珠,正一滴滴顺着他脸部的轮廓滑落下来。

旁边的保镖第一时间恭敬递上纸巾,周舜臣接过,粗略地擦了擦。

“怎么?看见你姘/头为难,心疼了?”

我冷面不语。

他继而将纸巾扔进桌面的烟灰缸里,“不用心疼他,你还是心疼一下你自己比较好。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一定不会保你。因为,你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我顿时哑口无言,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的确,如果我是严筠,我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舍弃自己的事业。

周舜臣忽而发笑,不是冷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

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我抬头,“蓉蓉,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恳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我也许会心软。”

我神色平静回视他,一字一顿,“你不会心软。”

他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讲?”

我毫不避讳地道:“因为你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我跪下来求你,除了能得到羞/辱之外,不会再有其他。”

我与他四目相对,片刻死寂。

他忽然向我倾身,我没有防备,仅在片刻之间,他忽然伸手用力按住我的头,直接将我重重地按在了桌面上,“我想,你还是应该先从道歉开始说起。”

我顿时大惊失色,但也仅仅只是数秒之间便立刻恢复了从容。

我的头被周舜臣用力按着,我的左脸颊也不得不紧紧地贴在冰冷的桌面上。这样的姿势迫使我说话困难,但我依旧不卑不亢地道:“我为什么要道歉?”

周舜臣闻言冷笑出声,他手掌的力度再重一层,眉峰狠厉,“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伶牙俐齿。”

我从容不迫注视着周舜臣,一字一顿,“我已经跟你分开了六年,六年前你都不曾来找我,为什么偏偏六年后要来与我为难?我很纳闷儿,这六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现在如此恨我?”

周舜臣冷冷一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我咬了咬牙,“好,既然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那你不必掺和严筠了。你不是要玩游戏吗?你现在就把你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都送到警察局,让警察抓我去坐牢!”

周舜臣眉峰狠厉,眼眸也跟着阴沉了下来,“你以为我不会?”

我冷面没吭声。

他继而附身,贴近我的脸,“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小人。”

我毫不犹豫说是。

周舜臣片刻冷笑,“那严筠是什么?我的手段下作无耻,他的手段就很光明磊落?西郊房地产的那块地皮,谁放的火?当我是傻子不知道?”

周舜臣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一重,“如果我是小人,那严筠就是伪/君/子。怎么?在你的心里,小人和伪/君/子还能分出个高低贵贱来吗?”

我微怔,一时没话反驳。

他沉默数秒,慢慢松开了按着我的手,“一周的时间,希望你的姘/头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否则,你这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他话落便起身,绕过我,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他一走,他身边的保镖也紧跟着离去。

空气一时间静默下来,昏暗的包厢里充斥着烟酒的味道。

我微微闭了下眼睛,几秒钟的时间,我复而睁开,然后起身大步离开。

从[梦回]出来,我几乎是身心俱疲。

回到家的时候,保姆第一时间就急匆匆地凑了过来。

我无精打采问她:“怎么了?”

保姆压低了声音对我道:“蒋小姐,刚才医院那边传来信儿,说秦小姐已经醒了,但是,秦小姐疯了。”

我一时没听明白,“疯了是什么意思?”

保姆说:“精/神/失/常。”

我半分思忖,“可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保姆显然是真的不知情,只如实道:“大概是承受不了吧,发生了这样的事,秦小姐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我没再吭声,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搅着,潮水般弥漫而来,包裹得密不透风。

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当天晚上,我丝毫没有睡意。

后半夜的时候,隐约间听到有门锁拧开的动静,很轻,像是不愿吵醒我,又奈何夜太静,压不住火候。

我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迎面的人影顿了下,随即摸黑打开了灯。

我微微诧异,“筠哥?”

他嗯了声,走过来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几点了还没睡?不怕长皱纹吗?”

我与他四目相视,“你怎么来了?”

他继而坐到床尾,伸手扯了下领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着你一个人在家里可能会害怕,所以过来看看。”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抬眸扫我一眼,“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怕得连觉也不睡了。”

我顿时微微红了眼眶。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怎么就这点出息?平时折腾我的气势哪里去了?果然是个窝里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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