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了下嘴角,委屈且带着几分无助,“我真的没有派人去害秦霜,我真的没有。我承认我的确讨厌她,但我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我……”
我话未说完,严筠先行用拇指抿住了我的唇,“我说过我相信你。”
我闻言半分沉默。
他无奈叹了口气,“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抱怨有什么用?”
他顿了顿,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张纸和笔出来。他将纸平铺在床头柜上,然后用笔在纸上写了几组字:犯人、水云间、警察。
我不明所以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严筠道:“正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有人要陷害你,那么,他做的所有事,即便再精细,也总会露出破绽。”
我微怔。
严筠继而又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夹住,然后按下打火机。火苗映红了他的侧脸,显出几分不太真实地光晕。
他抽了一口看向我,薄唇启,烟雾溢出了些许,“之前警察找你问话,是否提及了秦霜去[水云间]找过你的事?”
我点了点头。
他嗯,语气之间没有一丝波澜,“那么,警察是怎么知道秦霜去[水云间]找过你的?”
我想也不想,直接道:“警察肯定会去调查。”
严筠问:“警察去哪里调查?又是跟谁调查?”
我闻言一怔。
严筠敛了眸,手执笔,在警察和水云间两组词之间连了一条线,“如果警察要调查,必然就会去[水云间]。而[水云间]里都是你的人,即便警察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对你不利的话。但是,警察却对那天你调保安去办公室门口守着,以及秦霜阴沉着脸离开的事情一清二楚。要知道,[水云间]的监控保存有效期是三十天,而距离秦霜出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所以,在没有监控记录的情况下,是谁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警方?”
我一愣,看着纸上的三组字,却迟迟没有吭声。
严筠继而在水云间那组字后面又加了一个箭头,上面写着:被警方询问的水云间相关员工。
我沉默片刻,“你是说,我身边的人有人想要对我不利?”
严筠点头,“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跟秦霜的事情有关联。否则,他根本就没必要把这么久之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并且,还将此事无比详细地告诉了警方。”
我沉默着。
严筠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复而又点了一支。他执笔在「被警方询问的水云间相关员工」字组上画了个圈,不疾不徐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个想要对你不利的人揪出来。”
我微微蹙眉,“怎么揪?”
他抬眸,与我四目相视,“正常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除非有利可图。那么,在[水云间]里,如果你栽了,对谁最有利?”
我顷刻间便想到了一个人,但我未出口之前,严筠便用食指轻轻抵住了我的唇。
他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语气亦为平和,“有些事情你心里清楚即可,不必宣之于口。”
我点了点头。
他坐在床尾稍稍欠身换个姿势,一手支着额角,一手又执笔在「被警方询问的水云间相关员工」和「犯人」之间画了一道虚线,“想要对你不利的那个员工也许不会是犯人,但他与犯人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所以,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犯人。而且退一步讲,即便不能找到真正的犯人,也能从这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至少可以先洗清对你不利的证据。”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严筠继而伸过手来轻轻揉了揉我的头,“记住,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慌。把问题理顺,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我沉默着。
严筠问我怎么?
我忽而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筠哥,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他的呼吸有一秒的凝固。
我问:“会吗?”
他默了片刻,才说会。
我又问:“那我可以当真吗?”
他顾着我,语气淡淡的,“难道我经常说话不算数吗?”
我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长呼一口气,结实的双臂将我抱紧,却没再说任何话。
我一夜未眠。
次日一大早,我便急匆匆去了[水云间]。
我先招来了财务部的总监梁顺,将三份[水云间]的内部文件交给他,吩咐他交给彭刚,“这些都需要法人签字,你拿去给彭经理过目。”
梁顺拿着文件杵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
我问他怎么?
他才思思量量地道:“老板,从三天前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彭经理就不肯再签署任何文件了。”
我微微皱了下眉。
梁顺紧接着道:“老板,您也知道彭经理的脾气,他决定的事儿,我们这些下面干活儿的根本就左右不了。要不,您亲自拿着文件去让彭经理签?”
我摇了摇头。
这方法不行。
彭刚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而且脾气暴/戾,我若再以身份压他,恐怕当场就能谈崩了。
我若有所思,将文件拿了回来,示意梁顺上前。
梁顺立刻会意微微倾身,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梁顺听得顿时瞪大了眼睛,紧张问我:“老板,这……这能行吗?”
我冷了眉眼,冷了声音,“你只管去做,有事我给你兜着。”
梁顺这才点了点头,然后恭敬退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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