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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阙的指腹轻轻摩挲容临脚腕上的一圈淤痕,察觉到他肌肉地松弛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噩梦还较真?记不清就不要想了。”

容临头疼欲裂,没再执着,掩口打了个哈欠:“困。”

软底布鞋在里间,闻阙光明正大抱容临回了房,容临没有拒绝。

里间床榻上早早放了暖炉,容临畏冷,双脚探入棉被,拉着闻阙的衣袖问:“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闻阙耳畔轰鸣,喉结上下滚动,他反握住容临的手,容临上挑的眼角弯下来,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清瘦的锁骨,闻阙摇摇欲坠的理智顷刻间溃不成军,他探手过去隔着亵衣颤抖地触到容临窄瘦的腰,容临忽然扑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亲昵地蹭了蹭。

容临的示好勾起了闻阙心底最隐匿的欲望,他略带薄茧的手掌贴合着容临腰腹凹陷进去的弧度,从腰侧摸到后背节节脊骨,那是带着情’欲意味的挑逗。

容临敏感地瑟缩了下身子,茫然地抬头,四目相对间闻阙捕捉到了容临眼底稍纵即逝的寒霜,没有温度,没有情’欲,清清淡淡,这样的目光闻阙太熟悉了,独属于他的师尊,北宸尊上。

疯长的欲望偃旗息鼓,闻阙轻抚着容临晕红的眼角,至此方有了几分容临就在他眼前的真实感。

以前他倾慕容临,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压制的越厉害,对容临的欲’望就会在体内变本加厉的翻涌,逐年压制的渴望慢慢侵蚀五脏六腑,直至病入膏肓。

他没有礼义廉耻,不畏礼法伦常,可容临在乎。

他越爱他就越怕冒犯了他。

细数下来,他与容临从未有过似这般的亲密接触,最近的距离是当年容临手把手教他写字的时候,写得内容早已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容临的手很暖。

闻阙平复着呼吸,手并没有从容临身上移开:“我看着你睡。”

“抱。”

闻阙把所有情绪压在胸腔内,呼吸放的很轻:“好,我抱着你,睡吧。”

容临精神实在不好,阖眼就睡沉了,闻阙抱着冰冷冷的容临,控制不住地去探他的鼻息,他的师尊,他的归晚,他碰都不舍得碰的人,怎么会被人糟践成这幅模样?

窗棂前悬挂的铜铃轻颤了两下,闻阙捂住容临的耳朵,折扇自袖口飞出在虚空中划出道符篆,铜铃剧烈震动,猩红色的鲜血顺着铜铃内壁持续不断的往下流,浓烈的怨气压折了院外花木。

闻阙眸含阴厉之色,他从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学不会仙门度化,现下正一腔怨怼无处发泄,这东西在他气头上撞进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符篆落下时,容临很轻的咕哝了句:“冷。”

师尊悲悯,会厌恶没有长进的他吧,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符篆靠近铜铃后淡化散开,折扇啪的一声落在临窗的书案上,闻阙挥手不耐道:“别靠近他。”

铜铃甩动,一串血脚印沿着长廊去往石蝉居的方向,方空青正翻看古籍研究容临的病情,忽觉脚腕一凉,他放下医书温言道:“怎么又坐在地上了?地上凉,你看那个木马,就是上次我画给你看的样式,喜欢吗?要不要试试?”

腿骨寒凉更甚,脚腕上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多出道青紫淤痕,方空青皱眉,忧心道:“是遇到仙师了吗?可有伤到哪里?”

石蝉居的窗棂外也挂着铜铃,低低的响了一声,方空青舒了口气:“是不是吓到了?不怕不怕,仙师们都是良善之人,不会伤害你的。”

凉意蔓延到他的膝畔,方空青俯身咳嗽,持续不断的咳,嘴角溢出的鲜血浸透了手中的素帕子:“生死轮回皆是定数,你不要太过执著,能去投胎转世便走吧。”

风很大,铜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待外面的雨停了,石蝉居的烛光又亮了些,木马颤巍巍得从书房这头跑到书房那头,接着又从书房那头跑到书房这头,方空青摇头轻笑,继续翻阅医书,铜铃间或发出清脆的响声。

“盖着呢,最厚的毯子。”

“对,枇杷叶可入药,有清肺化痰、祛痰平喘、降逆止呕之效。”

“仙门百家以七大仙门为尊,分别是兰岐、秣陵、扶绛、月浦、汝南、琴川、玉昆,仙师们来自七大仙门之首的兰岐,百余年前兰岐南夙尊上封印魔族于溯回峰才换来了下界的安稳太平,下界百姓应知感恩,奉为上宾是最起码的礼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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