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闻阙又做梦了,连接着上次未完的梦境,格外清晰。
汉白玉镂番莲花纹的地面上衣物凌乱,白衣玉带,玄裳乌靴,相互纠缠,屋内依旧还有未褪的旖旎气息,闻阙侧身,睡眼惺忪地摸到容临光裸劲瘦的手臂,顺着凸起的腕骨摩挲到他掌心的粗茧,试探得与他十指相扣。
容临浅眠,眉心微蹙,不适地挣扎了下,闻阙半撑起身体,近乎贪婪地盯着容临脖颈上青紫斑驳的吻痕,昨夜荒唐似饮鸩止渴,尝过一次便戒不掉,那滋味比他想象中还要销魂。
他贴着容临的耳说着不敢宣之于口的情话,他叫他师尊,叫他北宸尊上,叫他容临,还叫他归晚。
归晚,容临的表字,简简单单两个字单是在唇齿间绕一绕都酥麻至心间。
他温声细语的诱哄着把他压在身下,撩开覆在他眼上的发带捆住他的手腕,容临眼尾的胭脂红晕化了凤眸中的寒霜,那是闻阙从未见到过的风情。
他把容临染脏了,归晚是他的了,伦常与臣服的双重刺激让他彻底失了分寸。
后半夜克制如容临也受不住了,哑声求他,压制在喉间的呻’吟宛若火上浇油……
闻阙阖目终止了思绪,容临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袭满他的所有感官,檀香明明使人平心静气,但容临身上的檀香气对他而言就是催’情’药,闻阙睁眼正对上容临冷冰冰的目光,没有欲望,没有感情。
即便雌俯于他身下承欢也无损北宸尊上的清贵孤傲,容临的漠然以对愈发衬的他肮脏不堪。
闻阙俯身吻他,容临偏头躲过,他掰过他的脸粗鲁的吻了上去,室内满是令人脸红心跳的黏腻声。
“闻阙!”容临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指甲嵌入他的后背,掐出四个鲜红的指印。
闻阙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我知师尊最重体统规矩,白日宣淫之事来日方长。”
容临闭目养神,闻阙五指顺着他散落满枕的长发温言道:“你是想再睡一会还是想先沐浴,昨晚是我不知节制累到你了。”
“你何时去北境?何时释放人质?”
闻阙答非所问道:“后山的温泉引自毓爻泉,兰草馥郁,我抱你过去泡泡温泉可好?”
容临轻咳:“你要出尔反尔?”
闻阙缓慢地穿衣下榻,光脚整理着散落在地的衣衫,容临几次欲起床都因体力不支跌坐了回去:“我要回去。”
闻阙慢条斯理地叠完宽袍,捡拾起脚边的白玉流云簪,顺着裂痕往下一划,手中白玉簪应声而断,他嗤笑:“你以为你是谁,陪我睡一次就妄想让我把所有人放了?迎合不懂,伺候人不会,败人兴致。
你说我欺尊枉上,我的好师尊,你对徒弟投怀送抱算不算不知廉耻?既爬上了我的床还给我装什么清高。
容临,那帮衣冠禽兽落到如此境地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吗?谁让你教出来一个狼心狗肺的徒弟。”
容临嘴唇毫无血色,脊背挺直,仿佛他手中的白玉簪,下一刻就会折断,这种脆弱的姿态取悦到了闻阙。
他扬眉,坐回床榻,手掌托起容临的下颌,手指轻佻地揉捏他红意未退的耳垂:“宝贝,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说句软话总会吧?昨晚我们也算洞房了,乖,叫声夫君。”
容临目光凌厉,闻阙讥讽:“不愿意?”
容临冷淡道:“俞白、虞昭身边只有八千仙门修士,死守北境七天了,若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驱动千机溯回铃的共灵。”
“你眼中就只有他俩,他们是你的徒弟,难道我不是吗?我被仙门百家讨伐时,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闻阙眼眶微红,温顺地趴在容临颈窝处哑声道,“师尊,为什么你放弃的是我?”
……
闻阙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他怔愣片刻,跑向里间床榻,棉被叠的整整齐齐,床上空无一人,支离破碎的画面相互交错,闻阙难辨真假,他十指插入发中头痛欲裂。
容临回来了?不,他不会回来了,千机溯回铃探不到他的灵识,他……他……
不,他还在,肯定活得好好的,他可是北宸尊上啊。
对,归晚生气了,他对他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他是生气了,不愿意见他了,一定是这样的,归晚还活着。
不,他怎么会那般折辱容临,那可是他的师尊,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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