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将二兄的信放入怀中,先行替杜大娘拆开儿子寄来的家书。
她会识字。
这得益于陈家有一个好的家主,陈巧有一个好父亲。
甚至两位哥哥也支持她读书。
平时陈巧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替乡里乡亲写些信笺,寄往远方的故人手里。
她的字很好看,陈巧听说父亲的一位在京当官的贵人就非常喜欢她写的字,偶尔那位贵人来家里做客的时候,还打趣过她,说再过几年就介绍陈巧进京去做女官。
所有人都对她好。
除了她的母亲。
那是一个固执、守旧的妇人,听说是阿爹的远房表亲,是爷爷促成的这门亲事。
以前的生活都是过去式了。
父亲死后,陈巧的母亲就不让他看书。
她常用的那只毛笔,大哥去往白地前送给她的那只礼物,昨天让她发现被母亲丢进了灶台当柴火。
灶台也跟我没关系……
拆信过程中的陈巧不自觉的摸了下肚子。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饱腹的感觉。
“大娘,你儿子说她已经升了什长!”信里的话不多,大约就是一位远在边疆孩子对故乡和家人的思念之情。
“什长?”
杜大娘激动的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什长是多大的官啊?”
陈巧将信纸递还,正欲告别杜大娘,却见对方拉住了自己的手,与自己向着家门的方向行去。
“这……”
陈巧知道,杜大娘这是想找人吹嘘一番。
柳河镇的人家都是这样。
平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谁家长、谁家短的话题永远都是经久不衰的话题。
尤其又是好事。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陈巧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
陈家也就是普通人家,只是好歹读书人,所以家门比寻常人家气派不少。
二人这才刚一进门,就撞上了从堂屋走出来了陈家母亲。
陈母一见女儿回来,正要开口大骂对方不在家好好学女红,又去那里鬼混,却注意到女儿的旁边还有一人,于是几乎是变脸一般收起了板住的脸孔,带着笑,迎了上去:“阿姐,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了。”
“瞧你说的,我那天有空没来看你?”
杜大娘上前拉着家常,陈巧则趁着母亲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机会,闪身躲进自己的小屋。
拆开信封,一个字占据满了整张信纸。
跑!
跑什么?
跑去哪?
为什么要跑?
陈巧注意到信纸背后还有字。
【去镇外的破庙等我,我去接你。】
“是二哥的笔迹,可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我跑?”
就在这时,陈巧听到了外面自己母亲的声音。
杜大娘日常担心完远在边疆儿子的安全,不留痕迹的带出自己儿子已经晋升事实。
陈母也不甘示弱,提到了自己儿子已经拿到郡守岁举的保证,但这已经是过时的消息,杀伤性不高,于是陈母又说,其实是郡守看上了自家女儿,她才顺水推舟替儿子索要到了前途,到时候他们家一人做官,一人是郡守的妾侍,真是好不威风!
“真是好孩子!
“没有白费十多年的白米养着。
“而且这也是一笔不亏的生意。
“能做郡守妻妾,对于寻常人家而言,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
“这鬼丫头还真有福气!”
母亲的话语在陈巧耳边呢喃重复,惊得纸张从她掌心滑落,吓得她捂着耳朵不敢再去听。
陈巧终于明白了二哥给她寄来这封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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