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苍惊讶,居然——
可是,表妹就能对镇北侯府充满恨意吗?镇北侯府又没有做对不起封长宁的事,而且后来封长宁还提出了和离。她还曾导致他一个孩子小产。
好在那孩子命大,怕是老天爷知道他要亡,特意给他留了后吧。
原本见到苏言裳翻了易老夫人的墙,他想派人跟踪她的,如果是封氏的表妹,那她的目的不难猜,大概是冲着封氏的铺子去的,那边随她吧,也无需跟踪了。
苏言裳回到定宁侯府,韩夫子的琴课早已经下课,景阳公主今日过来了,听到冯佳贤弹的一曲《幽兰,十分欣赏,且对她后半部分的创作十分震惊。
倒是韩夫子没什么反应,冯佳贤本以为她的创作会引起对方夸赞,哪怕是半点诧异也好,可惜并没有,韩夫子一直闭着眼睛,脑袋用一只手撑着,毫无动容。
于是她被景阳公主赞美的兴奋也消减了一半。
她哪里做得不够好?技艺或是创作——随后她又说服了自己,韩夫子就是因为要求高,才能有那么高的造诣,他也许已经很满意了,只是不希望自己骄傲才表现得如此淡定。
如此表现已然很好,只差苏言裳没有亲眼见到她的风光,因为对方又食言了,昨日她亲自邀请了她,今日她却又没来。
回听云轩经过前院回廊,苏言裳见到一个少年,身形颀长,身着青衣,面目清秀,是他!那日用棍子打开她的手,还用臭脚踢了自己银针的人。
竟然没有成瘸子,真是打得太轻了!
她面无表情地从对方身边走过。当日她戴着面纱,他应该不认识。
“你是苏表妹。”冯恒不太记得起五年前这个表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总是唯唯诺诺躲在自己母亲身后。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性情的人,是怎么说得出那样的话,让自己的亲表姐那么难堪的。
苏言裳转过身退后一步,福了个礼。
站在眼前的姑娘,漂亮得让他吃惊,打招呼时落落大方的样子也与从前不同,若不是佳姐和他提过这么个人,他是不会将此人与表妹联想到同一个人身上的。
“你今日去哪儿了?”质问的语气。
苏言裳好奇。
“你可知道今日女学那边等了你许久,早晨佳姐儿也到你院子找了你,却不见人。”冯恒满脸的不满,“而且今日景阳公主来了。”
“我已经让人送信去了女学,说今日有事上不了课。难道又是传信不力?这定宁侯府的下人是不是应该整治整治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没想到表妹竟然是这样的人,先是污了自己表姐的名声,又不信守承诺,表妹若是还想在府里安心过着,就要有客人应有的样子,否则休要怪我不顾念母亲的想法,将你送走!”冯恒厉声道。
“听说表哥明年就要下场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苏言裳语气淡淡却如重锤。
已经转身就要疾走的少年猛地驻足,侧头问道:“为何?你说清楚。”
“基本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怕你写的策论冲撞了考官。”苏言裳在心中暗暗摇头。
若是猜想属实,那这人就是她前身的亲兄长,哎......
“你胡说什么?”
“哼,愚蠢至极。”苏言裳好笑,这易凌风蠢,齐云苍不遑多让,这可能的亲兄长也那么蠢。
走进内院,冯佳贤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微笑的脸立即变得委屈起来:“表妹,今日你去了哪儿,昨儿不是说今日要上琴课的吗?”
这语气像极了刚刚那位,苏言裳觉得,他们无疑就是亲生的两兄妹。
冯佳贤想了想:“是我没有想周到,表妹是不敢去上课吧,毕竟从来没有学过琴,一直想去亲自教你,先把基本指法学起来,只是最近我也在紧张练习新曲子,一直没有空闲,如今又得到景阳公主的肯定,让我与她共同练习,今后恐怕是更没时间教你了。”
说和公主共同练习,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她已经获得“教”公主的资格,也算是公主的夫子了。
“那就不劳烦表姐了,我对学琴也没有太多兴趣。”苏言裳云淡风轻道。
“你——”冯佳贤心中不满。
这个表妹总有一言就让她怒的本事。
“我总有不学的权力吧?”见冯佳贤又要发怒,苏言裳道,“冯家的女学不容易进,我这是不进也那么难吗?”
“表妹——”冯佳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为何总是那么淡然而傲慢?她凭什么?就凭她父母都是商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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