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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和夫子前后在京城做过四年京官,所以我们家的厨子啊,也学了不少满洲菜呢。我们几个孩子小的时候,也喜欢吃这种沙琪玛,家里厨子做着做着,自然便熟悉了。而且,咱们家里这一道沙琪玛,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呢,将军、姐姐,你们不妨先尝一尝,看看我们这道沙琪玛,与京中风味,竟有何不同啊?”孔璐华看着眼前三人样子,自然是都认出了这道沙琪玛,便即顺水推舟,主动为各人讲解起了这一道“阮府沙琪玛”来,果然看着沙琪玛样式与京中所出完全相同,孟住等三人便也再无顾虑,相继拿起自己盘中点心,品尝了起来。

果然,三人方才吃得几口,便即神色大变,尽是赞叹之情,孟住似乎对这沙琪玛尤为喜爱,一时竟不舍得将剩下的半块沙琪玛放下,便即向孔璐华问道:“阮夫人,这沙琪玛……味道真是一绝啊,而且我怎么感觉,这沙琪玛做得比京中那些铺子都好呢?你看,京中沙琪玛一般都是香甜有余,却又大多油腻,这吃多了吧……也不舒服。可夫人这沙琪玛不仅香气与京中口味一模一样,而且油腻之感要比京城里那种沙琪玛少很多啊?却不知夫人家中的沙琪玛,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孟将军,您果然是真正的行家啊。”孔璐华也对孟住夫妇笑道:“其实咱们厨子刚开始做沙琪玛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不足,沙琪玛出于关外苦寒之地,是以为了御寒,从来是糖油并重,可如今咱们这是在岭南,若是一味添加油糖,只会更显油腻,反而不好吃了。所以咱们家很早就更换了做法,制作面条之时,我们先用了鸡蛋,烹炸之际,又加入了蜂蜜,这样糖与油却可以少放许多了,也就不像原来的沙琪玛那样油腻了。却不知这种口味,二位品尝起来竟是如何呢?”

“这……这很不错啊?依我之见,这岭南之地,原本是不适合吃沙琪玛的,如今有了夫人这种做法,看来以后在岭南,咱们也可以尝到盛京的味道了!”看来孟住夫妇已经完全被沙琪玛吸引,竟自有了不舍之情。不过片刻,又是数道菜肴依次送上,这一次便是正菜了,其中有一道烧鸡,颜色鲜亮,香气扑鼻,犹是可口之状。

“厚民,你也是浙江人,这道烧鸡你可曾识得?这道菜我看啊,就由你先来尝一尝,看看与浙江其它的烧鸡有何不同啊?”这一次,倒是阮元主动开口,向一旁的严杰相劝道。

“老师,这……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严杰清楚,自己在与会诸人中是唯一一个没有官职之人,原本自也不敢多言,可是有阮元在前鼓励,想来这道菜由自己介绍下来会更合适,便即挑了几块烧鸡,品尝起来。只不过片刻工夫,严杰便已是又惊又喜,当即向在座各人道:“各位大人,后学是浙江钱塘人,这道烧鸡也是我杭府名菜,一般称为黄泥鸡,从来是文火烹制,最容易将鸡肉本身的香气激发出来,只是……寻常黄泥鸡往往火候不足,亦或过盛,容易留下烟味。可恩师这道黄泥鸡,既有寻常烧鸡的香味,又更具新鲜之感,烟熏之味却几已无存,这……这真是难得啊。”

“是吗,我也来尝一尝。”孟住听着严杰盛赞这道烧鸡,自也动了心思,便即取了两块烧鸡品尝起来,果然,孟住也是连连点头,向孔璐华问道:“阮夫人,方才这位后生所言,确实不错,这鸡是真鲜啊,色香味俱全,堪称极品!这其中烹制之法,夫人可否指点我们一些呢?”

“将军谬赞了,其实这黄泥鸡的做法,却是有些出人意料呢。只不过我家做这道菜的时候,还要提前在鸡身上抹上香料,这样香料的气味就可以消去烟味,如此便只有新鲜可口之感,却不会失之于浓重了。”说着,孔璐华便也将这黄泥鸡的做法讲给了孟住夫妇,其实所谓黄泥鸡,便是民间所言叫花鸡,文人往往以为叫花鸡之名不雅,便常用黄泥鸡替代。孟住夫妇听着,也是赞叹不已,不知江南竟还有如此烧鸡之法。

很快,阮家后厨又有一道白斩鸡上来,各人眼看阮元一家为官几半天下,同是鸡肉,却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两种风味,也都对阮家庖厨赞许有加。而这道白斩鸡亦是刀功精湛,肉质可口,各人自也乐在其中。紧接着一道菜,便是孔顺精心制作的烤鸭,这时鸭肉已经被孔顺切片,做花瓣之状,齐齐排在餐盘之上,烤鸭外皮脆嫩,香气扑鼻,诸人无不心动。孔璐华也先请孟住取了其中几块,和着面饼酱汁,一同吃下,孟住自是连声叫好,说起京中烤鸭俱是焖炉而制,却不如这般明火烤制的鸭肉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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