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阮常生补任知府的消息便即传到了云南,而与此同时到达云南的,却还有新任协办大学士的补任谕令。
只是这份谕令,却也让云南众人大吃一惊。
“阮总制,这……为什么是他啊?”这日督院之内,伊里布和潘恭辰也找到了阮元,二人刚刚坐定,伊里布便向阮元感叹道;“阮总制,这广东的李总制……唉,现在也该叫李中堂了,李中堂他先前无论入仕年月,还是为官资历,还是督抚各省的政绩,这……他都肯定比不上你啊?可是这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先补任了协办之职呢?”
原来,新任协办大学士,正是取代阮元担任两广总督的李鸿宾,而非阮元。
“莘农啊,你也别抱怨这些了,你说我都不在意了,你还为我着急做什么啊?”阮元得知协办之位被李鸿宾得到的消息,心中确实有些难过,但也很快平复过来,向伊里布和潘恭辰笑道:“这李中堂在广州也做了快五年总督了,或许他做得不错,皇上爱惜他才干,便即破格升迁了,也说不定呢?”
“可是阮总制,您做云贵总督这五年,下官看着也不错啊?”潘恭辰也向阮元言道:“更何况总制之前,不是也做过九年两广总督吗?那李中堂究竟做了什么,要比当年的阮总制还要出色啊?”
“哈哈,这话倒是也有道理,也罢,既然你们都想知道这升迁之道,那我也问问我广州那些幕僚学生,反正我干了十五年总督了,以后的事,无论如何我都没有遗憾了。莘农还是觉罗呢,或许了解一些这……擢升之法,以后对你还有些用处啊?”阮元虽是言笑自若,却也有了些好奇之心,想着五年过去,广州政事如何,自己其实知之甚少,便即给萧令裕、吴兰修等人分别去了书信,问起广州近况。
不过这段日子下来,阮家众人却看得清楚,阮元最为忧心的,或许是阮常生的升迁之事。虽然阮元也依例向道光谢恩,每次言及阮常生升任知府,也多言来之不易,可这番感叹之后,阮元却似乎并无多少欣喜之色……
进入道光十一年,阮家似乎也迎来了一个颇为艰难的时刻,在昆明,阮元未能及时补任大学士,又不知下一次出缺要等到何时。而此时阮家东归的行船之中,孔璐华也不幸染上了风寒,眼看江宁府城就在眼前,却一时无力起身,听闻母亲已经进入江苏,阮孔厚也从扬州及时南下,与孔璐华在江宁城外会合。
“娘,您要身体不适,就先修养几日,之后再去与那陶总制会面吧?”阮孔厚看着孔璐华虚弱之状,也不禁向她劝道:“如今外祖母刚刚过世,娘从来是至孝之人,神伤貌瘁,却也是不得已之事,既然如此,孩儿想那陶总制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不如咱们就……再去一封信,将会面之日延后半月,如何?”原来,孔璐华北上之际,不仅因为春寒受风,竟而卧病,还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母亲袁氏去世的消息。虽说袁氏已是七旬高龄,性命皆由天数,可孔璐华从来孝顺,一直以不能陪伴母亲终老为憾,这时再闻噩耗,又如何能够恢复过来?几日之间,她的病情竟是更加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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