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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我是看透了,你让他偷腥他百般献你的殷勤,你要让他真心实意跟你过日子他躲你远远的。”

“不见得,我看乔万福这人就不错。”

“你可别提他,我恨他恨得要死,一提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见得真的恨他,是事赶事让你丢了脸面,受了委屈,他被公安抓走,他愿意吗?他遭的罪不比你受的委屈少。”

邹杰开导说,“现在外面风言风语,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俩名正言顺在一起,成为一家人,不仅顾及了脸面,也能解决你和你家的实际问题。”

马寡妇好半天不言语,一边拭泪一边唉声叹气。

“秦姐,我知道你担心啥,我已经找乔万福了,他打心眼里愿意,另外,我也找了乔虎,就是二赖子,他也支持你们在一起。”邹杰说,“将来让乔万福到你家和你在一起生活,乔虎有心娶何百秋当媳妇,这事如果成了,他们夫妻俩可以自立门户,住在他家现在的房子,至于怎么分家,都是一家人,好商量。”

邹杰说过之后,看马寡妇的反应,马寡妇突然抱住了邹杰,又跪在了地上,没有言语,眼泪夺眶而出。

邹杰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安抚一会儿马寡妇,建议春耕会战之后就把喜事办了。

到时候,让全屯的人都帮衬一把,有钱的帮个钱场,有物的帮个物件,没钱没物的帮个人场,众人拾柴火焰高,邹杰表示自己也会出一份力。

马寡妇感激涕零。

邹杰临走之前说:”秦姐,不知道我给你的答复满不满意?”

马寡妇难为情,像闺蜜一般捶打邹杰,把邹杰送出很远。

离开了马寡妇家,回招待所还早,邹杰一个人在屯子里转转,说不上有什么目的,总之,她想多了解一些。

屯子里社员们去会战,家里留下的多数是老人和没上学的孩子。

老人也没闲着,只要身体允许,都在力所能及地劳动。

叔叔大爷编筐窝篓,收拾菜园,起粪垫圈;大娘大妈看管孩子,喂鸡喂鸭,洗衣做饭;有去山野沟塘为家畜家禽采集山野菜的,也有在房前屋后摆弄石头瓦块的。

邹杰走着走着,来到了屯东头,见到一个大院,她到幸福屯蹲点有些时日了,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这个大院比起生产队社略小一些,大院里有一趟土坯房和一眼废弃的水井,院子里散放着一些木料。

这是前几年农业合作社留下的,这里曾经是磨坊、碾坊和豆腐坊,现在石磨和碾子还在,只不过,这里已变成了木工房。

邹杰看大院里有人在干活,她便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老一少在做木工,老木匠用墨斗在一块刨好的木板上划线,年轻人在一旁的宽板凳上正在刨着另一块木板。

这一老一少是父子俩,姓张,父亲五十多岁是老木匠,儿子二十五岁,跟父亲学徒。

邹杰想到,木匠和裁缝都是手艺活,她尤其关心这对父子是不是公社社员,如果是公社社员做这种百姓家的私活,如何记工,如何分配。

邹杰上前打招呼,经过和木匠父子攀谈,了解到爷俩正忙着为外村人打一副棺椁。

这对父子都是公社社员,每天的木工活不固定,有生产队安排的,有生产队社员家的,也有外生产队的,比如这副棺椁就是外生产队一个社员家庭委托的。

平时,生产队安排的木工活,按照工作量和工作时长核定工分,木匠每天工分十分,学徒每天八分。

本屯社员委托的木工活,也是根据工作量和工作时长,比照木匠每天十分,学徒每天八分计算,扣除委托社员的工分,记在木工和学徒账上。

屯外老百姓委托的木工活按约定俗成的价钱收费,这笔钱交给生产队作为集体积累,然后依然按照工作量和工作时长为木匠和学徒记工分。

这项操作并不复杂,平时由生产队会计负责统计为木匠和学徒记工分。

邹杰听得明白,觉得这样做等价交换切合实际,也符合人民公社要求。

但是,张木匠儿子的一番话,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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