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没想好用什么办法,但总会有办法,动动脑筋,慢慢想。”高老头说,“过去对付鬼子和日伪军,我们啥招数都用,不管阴招,损招,只要敌人中招就是好招。”
小梅不假思索地说:“搞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扯,这招糊弄小孩都没人信,何况大人。”高老头想了想说,“最好让贼人自己承认是贼。”
“这怎么可能?”牤子直摇头,“谁能自己扇自己嘴巴?”
“要是蚊子叮你脸上,你怎么办?”高老头笑着反问道。
“那当然自己扇自己了。”牤子似懂非懂,感到高老头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不过得小心漏兜。”高老头说,“弄不好会前功尽弃,还会遭来祸患。”
“什么办法,姥爷你快说。”小妹催促高老头。
高老头问:“盗墓贼怕什么?”
“怕被人抓住。”
小梅直言快语,高老头直摇头。
牤子思索后试探地说:“应该怕遭到报应。”
“这就对了,他们不是胆大包天,是利欲熏心,我分析,他们心里有鬼,更怕鬼。现在的人完全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人不多,就凭他们的觉悟,我断定不扛吓唬。”
“姥爷,你是说装鬼吓唬他?”牤子听得明白。
“当年,我们抗联就是用这个方法,半夜三更,三五个人吓跑二十多个日伪军,缴获一大批军火弹药。”
高老头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当年的壮举,越讲越阴森。
小梅听姥爷讲这些,吓得不敢朝远处看。
这时,有人从院外回来,惊动了院里四条大狗,大狗突然一声叫,吓得牤子和小梅毛骨悚然。
在高老头家酒足饭饱,收获颇多,牤子和小梅起身告辞回家。
夜深了,尽管明月当空,但土路模糊看不清楚,两个本不愿意马上分开的人,索性一路步行。
牤子推着自行车,小梅紧贴在牤子身旁。
小梅的母亲不在家,小梅每天回来,总是觉得心里空寥寥的,越是这样,她越对牤子有所依赖,和牤子在一起她感到心里踏实。
一路上,牤子和小梅比平时少了许多欢声笑语,两人互相倾诉心里的委屈和苦楚,倾诉之后,互相安慰和鼓励。
夜,总会有尽头,明天,一定会阳光灿烂。两人心中有彼此,对未来充满期待。
东山泉眼沟距离幸福屯路途不算近,牤子怕小梅走累,走了一会儿,让小梅坐在自行车梁上,他推着车走。。
牤子把小梅送到家门口,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牤子返回生产队社,倒在大炕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袋里开始琢磨,为了达到目的,高老头出的损招不妨一试。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能揪出民兵连长宋连义这个盗墓贼?即使这方法不成,至少让宋连义心生畏惧,夜不能寐,折磨他一下解一解心头之恨,不算过分。
牤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向来光明磊落,但是,什么事要分对什么人,善良和正直没错,但是对坏人和小人过分善良和正直,无疑是给他们敞开做坏事的大门。
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决不能让这样无耻可恨之徒逍遥自在。
牤子想到就要做到。
这件事不能声张,必须找几个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帮忙。
第二天,牤子偷偷找到李刚、张世杰和闫闯,这三人是牤子的铁杆弟兄,牤子向他们说明意图,这几位弟兄,牤子既然敢想,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几个人商量好方案,决定再过几日,待月下弦的时候,择机行动。
牤子让小梅帮忙,拆了几个白布口袋,做成魔鬼面具,只在眼睛和嘴处留出窟窿,牤子又从生产队翻出四条破麻袋备用。
大队民兵连长宋连义经常和几名民兵夜间执勤在连部,据李刚说,宋连义借执勤之名,经常到鹿泉河对岸一名年轻寡妇家鬼混,半夜回家走石拱桥,路过石头山。
石拱桥和石头山是吓唬这个无耻之徒的好地方,不殃及他人。
就在这两个地方蹲守。
主意已定,为以防万一,牤子为每个弟兄准备了木棒,而且木棒上刷上了白灰,旧麻袋也用白灰水漂成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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