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还说啥了?”牤子急于想知道二赖子回幸福屯是怎么造他的谣。
“这些还不够吗?”四姑娘又问道,“刚才小煤窑的人说有一位姑娘总来找你,让这里背煤的祸害了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快说,快点说!”四姑娘情急之下上前去踢牤子。
牤子不躲不闪:“你们都知道了,还让我说啥。”
牤子恨二赖子,但这些天他也在想,二赖子误会他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是二赖子也会这样想,这件事如果不把事实真相讲清楚,很难自证清白。
本来不想把刘彤的遭遇说出来,没想到小煤窑的人已经说了,他再想隐瞒也隐瞒不住,那就索性实话实说,免得有口难辩。
“这么说,你真去了臭不要脸的家,在她家过夜?那个常来找你的女人是谁?是她吗?怎么被人祸害了?是不是真的?”四姑娘像连珠炮一样逼问牤子,气得直跺脚,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
“唉唉唉,牤子,你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矿长急眼了,说你到处拈花惹草,左一个来找你右一个来找你,怕再惹出是非来,要撵你走人呢,你赶紧把他们领到别处去,别让矿长看见。”
说话的又是那位小煤窑的人,他看牤子在百米外正和四姑娘说话,追了过来。
“知道了。”牤子回了一句,独自向外走去,边走边对四姑娘和大成道,“你们真能给我上眼药。”
“死牤子,臭牤子,你别瞎遮掩,赶紧回答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四姑娘紧跟着牤子,牤子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用脚不停地踢牤子,大成看不下去了,拦挡着四姑娘。
大成莫名其妙,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四姑娘这样激动。
牤子去刘彤家,一个常来看牤子的姑娘被人祸害,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事呀?
有一样大成是很清楚的,四姑娘心里在意的是牤子而不是他,他只是帮人拎茶壶的。
牤子闭口不言,走出去很远,在一个避风的地方站住脚,这个地方的前面就是刘彤遭受魔爪的那个废弃的矿井和地窨子。
“昭男,你俩辛辛苦苦跑这么远路来找我,我知道你眼睛里揉不了沙子,看来,我不答对你满意,你也不会回去。”
“别啰嗦,你快点说。”四姑娘急着追问。
牤子把前前后后的事毫无隐瞒地说了一遍:“事就是这么个事,你俩知道就行了,回去不要啥都对外人讲,尤其刘彤的事,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四姑娘和大成听呆了,简直难以置信,但又是事实,不由得他们怀疑。
对于四姑娘,牤子还是她心中的那个完美的牤子哥,世事就是这样,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被事情的表象所蒙蔽,不知有多少人被无端的误解。
四姑娘自惭形秽,小梅才是最了解牤子哥的,而她听风就是雨,对牤子哥只是糊涂的爱,并不真的知道他的心,了解他的人。
四姑娘无话可说,得知刘彤遭遇魔爪的事,似乎对刘彤也没有以前那样恨之入骨,好端端的人惨遭凌辱,同为女人,岂能不同情。
“我俩在半路上遇到她了。”四姑娘告诉牤子。
“哪个半路?是刚才到这里的半路,还是你们进城的半路?”
牤子有些紧张,担心刘彤又来小煤窑找他。
“昨天进城的时候,她坐一辆大马车,好像是回鹿山。”
大成向牤子解释,牤子这些天没再去刘彤家,得知此事,心里踏实很多,对刘彤也就不必再担心了。
大成解释完遇见刘彤的事,四姑娘马上关心问牤子:“牤子哥,你怎么来这里背煤了,不是去装火车吗?背煤是不是很危险?看你造成啥样了,都快认不出你了,别干了行吗,咱们一起回幸福屯吧。”
“你以为我想干?不干怎么还欠大伙的钱,怎么盖房子?”牤子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回去告诉小梅,不用惦记我,我就在这儿干俩月,挣完钱就回去,你别跟她说我背煤,还说我装火车,说我挺好的,不怎么累。”
“你还是别干了,我不放心,不放心,不放心!”四姑娘忽然觉得自己没资格这样说,补充道,“小梅姐要是知道了,会担心死的。”
“你千万不要对她说实话,不然,你就说没找到我,只要你消停,她不会不相信我的。”
牤子这样说,四姑娘默认,但她不想让小梅蒙在鼓里,她有她的主意。
四姑娘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知道劝不回牤子,眼泪在眼圈里含着,恋恋不舍地与牤子辞别。
四姑娘有心想直接回幸福屯,可是天已经不早了,再说,不能不向大成的姑姑打个招呼,只好和大成回到他的姑姑家,看来还得住一晚。
牤子像去掉一块心病似的又回到了小煤窑,少不了还要向矿长解释一番,至于矿长要撵他走的事,他知道矿长只不过说说而已,全国大炼钢铁煤炭需求量大,小煤窑正缺人,不会动真格的撵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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