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臭烘烘,说完了话便要走,却见她又兴致满满的问起他在外面的事情。他的脚步就停了停,继续侧耳听她说话。
盛宴铃:“表兄跟着不雨老大人如何学什么呢?学书上的东西?还是学朝廷大事?”
宁朔:“都不是……学刑律,看刑部往年已经解决过的案卷。”
盛宴铃眼睛一亮,她道:“表兄,我还没有看过这般的案卷,你能给我也看看吗?”
她极爱读书,只要是文字都愿意看看。这点宁朔也是知晓的,但是他现在找出来的案卷都是有用的,不好给她。
他正在查二叔家里受贿银子的事情。这般的案子,因为涉及了父亲的贪污案,所以案宗具体的细节不会被宣之于外。但是该写的也都会写,案卷一般会把事情的经过和涉事的主要人员都写清楚。
所以想要查二叔的案子,去刑部调案卷是最快的。
他便时不时试探着从家里拿一些过去了的冤假错案卷宗给不雨川,请他教导。
最后,他肯定是要求着不雨川带他进刑部看那些尘封的案卷的。随家抄家一案应当是看不到了——这是大案,刑部另有处理,但是二叔接受睦州商户和官员贿赂一案,当时不知怎么的,却是单独作为一个案子审的,应当不会被封起来,大概能看见,便成了一个突破口。
——他细细想过了,父亲的案子不好查,不如就先从二叔家里开始查。按常理来说,栽赃陷害太子太傅,超一品朝廷大臣,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去的,可能算无遗漏,事后还会善尾。但是栽赃陷害一个睦州商户,便有可能留下踪迹。
退一万步说,父亲总说二叔老实可靠,但父亲跟二叔也常年不在一块呆着,万一父亲看错了人,二叔是真的受贿了呢?
宁朔细细推敲一番,觉得即便是真受贿了,那这受贿的背后,必然也是有人在做推手。
找出这个推手,便找到了一个证据。于是去查二叔一案当年的卷宗便极为重要。
他就对盛宴铃道:“等到镇国公家寿宴后我拿给你吧?目前的案卷我正在看,不好外借。”
这段日子空闲了,就给她再另外找一些案子看。
盛宴铃只是问一问,也不一定要看。她还有好多书没有看完呢。
——上次表兄让她不要大张旗鼓在外面查先生身世,她还是很听劝的。她本身胆子小,被吓了一回胆子更小了,不敢问人,于是只能自查,想要在书里面看见更多的蛛丝马迹。
看书其实还是很费时间的。比如说现在,她出来走了走,又要回去看了。
于是告辞而退,宁朔这才又急匆匆迈着步子回到院子里。后日就是镇国公寿宴,他到时候肯定会看见太子等人,所以必须得提前做好功课,免得到时候露馅。
他还想借着这场寿宴多认识几个人,没准以后能用上。
他脑子里面堆了事情,一边脱衣服一边想,等到小厮捧来了新的衣裳,他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好臭。虽然知道自己臭烘烘,但也没想到这么臭!
一身的汗味!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皱眉:所以刚刚,他就是这样跟宴铃说了半天的话?
也不知道熏到她没有。
她的鼻子可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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