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三天,牙叔守了三天。
他就这么坐在老林旁边,横拿着老林的长箫吹个不停,直到嘴唇干裂,鲜血渗出也不曾停歇。
长箫声声娓娓,如泣如诉。
音符搀着鲜血徐徐上升,黏在灵堂的每一个角落,不肯离开。
出殡当天,我给老林抬棺,纪沧海捧着遗照,周遭吹吹打打,直到法会结束。
一切尘埃落定,牙叔站在崭新的墓碑前,久久没离开。
“咔!”
牙叔把长萧撅成两截,一半揣进牙叔怀里,一半烧成灰烬。
“老林啊,咱俩一人一半,想我了,就吹吹。”
他颤抖着手,最后摸了一次墓碑:“我还有事,忙完再来。”
牙叔抽开手,墓碑上只留下一抹新鲜的泪痕。
地上添新坟,又失一旧人。
牙叔走的很坚决,没有一步三回头,甚至都没再暼去一眼。
从墓地出来,我让牙叔先回去等我,殡仪馆的事,得有个妥善处理。
回到久违的宿舍,连床上都落了一层浮灰。
我一想到以后不会再回来了,还有点不舍得。
气氛很压抑,大家很有默契的闭上嘴,谁都不肯先说一句话。
牙叔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往后,我得去摆摊算命,殡仪馆这地方,基本是不能呆了。
我们这支七拼八凑的队伍,似乎也要走到尽头。
这群人都是奔着我来的,话应该从我嘴里说。
“都别哭丧个脸。”我挤出个笑意:“殡仪馆给的工资,差不多养家糊口。”
“你、你们在这好好干。”
这话像是开了刃的剪子,一下扎进我心口。
我不想分开,可牙叔把宝都押在我身上,甚至牺牲了老林。
我岂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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