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接过话茬儿,略带得意道:“当时铃铛响的时候,这大哥别的地方没事儿,但脑袋上的青筋全都爆起来了。”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但能感觉出来,他肯定不太对,所以就把蛊提前种到他身体里。”
看着小梅的得意,我心里只剩下感激。
张撼山以血肉之躯给这件事画下句号,可凭心说,定下生死乾坤的是纪沧海。
在当时那种情况,陈昌明有恃无恐,马三儿的刀根本不敢往下砍。
是纪沧海在后面控制住陈昌明,最后才能被张撼山得手。
而这一切的功劳,其实是小梅的默默付出。
如果不是小梅抑制住纪沧海的病情,今天定然是另一个局面。
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上班,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清清嗓子,打断几人:“都累一宿了,先歇歇吧。”
张镇海挥挥手:“马三儿,安排个房间吧。”
想睡觉是假的,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应该让张镇海一个人待会。
他刚失去个兄弟,我们在这嘻嘻哈哈,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镇海酒吧的后院是三排整齐的瓦房,平时本来就是员工宿舍,我们这一群人住进来,倒也不显得拥挤。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都睡不踏实,我和纪沧海躺着床上一起烙饼,但谁也没说话。
终于熬到第二天早上,我好不容易眯了一会,阵阵吹吹打打从窗外飘了进来。
纪沧海先坐起来,扭头看着我:“这大早上的干啥呢?”
作为一个在殡仪馆工作多年的人,对于窗外的吹打,我并不陌生。
这是出殡专用唢呐曲,名为哭五更。
我先一步下了床,转头喊醒所有人,把身上带颜色的东西全都扔掉,尽量把衣服弄的干净一点。
做好这一切,我回头看着众人。
只是这一眼,便觉得五味杂陈。
纪沧海的腮帮子被陈昌明咬了一口,虽然被小梅处理过,但依然没有完全结痂,从侧面看过去,像是长了两张嘴。
马三儿本就是独眼,昨晚爆炸崩出不少碎片,在他本就不算英俊的脸上又添了几道红。
至于那些马仔,更是不必多说。
从地下室往外跑的时候,他们是在最后面,受伤最严重的自然是他们。
为了干掉陈昌明,我们付出太多了。
赢了,但是并不值得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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