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听了县太爷的话,没有犹豫,转身命令春喜儿。
“大家请看,这章不是我刻,我无法避免别人造假,可这托板却是我朱家铁匠铺的周师傅为我单独打造的。乡亲们都知道我朱家菜刀远近闻名,为了防止造假,我朱家出品的每一把菜刀上有个凹陷的朱字,我手中这块铁板上也有,我们在给彩票盖章的时候,下面是垫着这块铁板的,所以朱字那一块儿因为凹陷受力轻,印章色泽就会浅,不对着阳光看不出来,只要对着阳光一看就明白了……”
说着话,富贵拿起印章,手托了托板砰砰砰地盖了几张纸,把这些纸传给围观的群众,大家对着太阳一看,果然如富贵所说。
“你们三个还有什么话说?来人啊,把三个狡诈的阴险小人给我拿下,打入县府大牢等候发落……”
“好,县太爷英明,”看眼儿的人群里发出欢呼,今天算是来着了,这钱花得值,不光看了赛马比赛,还看了一出现场断案,围观的群众禁不住叫好。
县太爷心情也大好,今天又颁奖又断案,并且是现场断案,这里子面子都赚到了,这是花银子也买不来的荣耀,抱着拳向叫好的百姓使个礼,见好就收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大老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富贵见县太爷要走,紧了两步凑到近前小声说道。
“哦,你还有事?”一个毛头小子让自己借一步说话,县太爷禁不住皱起眉头,也碍于这是朱寿四子,停住了脚步,算给足了面子。
“县太爷,这造假之事看似简单又不简单,能集合三家之力造假,却只为坑我朱家五千两银子。这事儿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这背后必有黑手在操控这一切,但真正的目的却不好揣测,大老爷英明,如果能让人往深了查一查,或许……”
“啊……”富贵这里正跟县太爷小声嘀咕,不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转头看去却是被两个衙役押着的陈三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倒了下去。
“有刺客,快保护大老爷,”县衙里的官差嘴里喊着有刺客,几个持刀的衙役快速靠了过来,把县太爷团团围在中间。
围观的群众听到有刺客,一时间就炸了锅,人们如潮水般朝四周散去,这期间免不了踩踏推搡,哭爹喊娘叫骂声混搅在一起,让芦苇地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县太爷也是没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此刻也吓得面色苍白,在一帮衙役的搀扶下,匆匆地躲进轿子,再也没敢露面。
富贵儿急切想知道陈三到底发生了什么?紧赶两步凑了上去,却见躺在地上的陈三胸前插着一只精致的小箭,血水正通过小箭四周汩汩地向外冒,陈三遇刺很是突然,嘴角淌着血,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甚是吓人。
一名捕头蹲了下来,探出两指在陈三鼻下探了探,又把手指摸向陈三的脖颈,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老哥儿,这陈三没死,他暂时不能死……”
富贵儿见捕头要对着远处的轿子说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捕快也是查案缉凶多年的老手,精神恍惚一瞬,立刻就明白了富贵话里隐藏的意思。
“来人哪,这陈三还有救,赶紧找担架抬他就近就医!”捕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算是在召集帮手,也是在告知轿子里的老爷知道,更是在提示躲在暗处的刺客这陈三还没死呢。
富贵儿这芦苇地哪里有什么担架,匆忙之间让下人撤下一扇门板,四个衙役用门板抬着早已经死翘翘的陈三,疯也似的朝县城方向跑去。
衙门里的官人们撤了,围观的群众逃了,芦苇地赛马场只剩下朱家的一帮人。
“四弟,这事儿你怎么看?”
三哥带着一脸的严肃走了过来,刚才已经跟几个朋友探讨过,此刻过来就是想听听富贵儿的看法。
“三哥,刚才我跟县老爷提过,整合三家之力就为坑我五千两银子,这不大合理,事情败露之后就杀人灭口这更不合理,若只是为了钱财,事情败露这陈三只是坐几年牢便是了,况且这钱也没得手,量刑也不会太重,用不着杀人啊,所以其中肯定还有别的意图……”
“对,四弟说得有理,刚才那陈三遇刺,我就在近前,羽箭不是普通弓弩所发,是由深谙暗器的习武之人所为。羽箭入体七分只露尾翼,可见这人的功力深厚,非寻常习武之人,不曾听闻咱凤栖县有这样的高手……”
三哥朱诚及时补充,听得大家也是连连点头。
“不是本县之人所为,这凤栖之外咱朱家又甚少接触,定是前来参加赛马的外县之人见咱日进斗金,见利起意,四弟你这几天赚了不少吧?”二哥朱睿收起手中折扇,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贪婪,显然对富贵赛马所得有了自己的想法。
“哼,咱朱家不惹事也不怕事,既然冲着咱来了,咱们接着就是了,你们几个都先回去吧,劳烦大哥回去安排一下,让巡夜的家丁们把盘子都擦亮点,三哥您跟我来……”
富贵儿是真心讨厌自己的二哥朱睿,所以赶紧把他打发走。
“四弟,你把我留下还有何事?直说无妨。”
这次赛马节搞得非常成功,三哥打心眼里佩服自己这个傻弟弟,此番对他也有了重新的认识,言语里自然更多了几分尊重。
“三哥,这事儿,我觉得绝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这背后的黑手更不简单,绝不是单单地想黑我银子,您县衙里有没有什么熟人,咱前去打点一番,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咱也好提前有个准备才是……”
“嗯,还是四弟想得周全,只是这熟人,对了,县衙里有个徐捕头,是咱大姐朱凤夫家的堂兄弟,大姐出嫁的时候他来迎过亲的,也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说上话。”
“哎,能不能说上话,银子找齐呗,三哥您先回去准备一下,我也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咱今傍晚去会会那徐捕头……”
兄弟两个确定好时间,三哥就招呼自己的朋友去了,富贵儿则赶紧去了投注站。
“少爷,那讹人的陈三死了吗?”小丫头见富贵儿进屋,赶紧追问。
“你管他作甚,你还是想想这些钱吧,你算过没有差不多有多少?”
“这两箱都是银锭共有两千八百两,这两箱为碎银共有一千六百七十二两二钱,其他二十几箱为铜钱,具体数量还没算出来。”
春喜儿满心欢喜地介绍着银钱的数量,好像这些都是她赚的一般。
“今晚先把这些钱放进炕下的地窖,地窖本来是想留着冬天存放白菜芋头的,没承想先放钱了,”
富贵儿对金钱没有什么欲望,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电视、电脑、跑车、别墅,用金钱换来的那些美女,媚笑里都含着铜臭味,让人看了恶心,如今这些钱只是会让芦苇地的孩子女人们过上富足的生活而已。
只是其璧无罪怀璧有罪,有了这些银子,怕是有人要惦记了!
“不对,为了银子死了个陈三,背后黑手不是为银子而来,其他人却不知,惦记我富贵儿的银子命都没了,这些人该掂量掂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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