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霍光不丈夫!我定有入阁为相的一天!
就在此时,仆人禀告:“老爷,有个案犯家眷求见。”
令人诧异的是,早朝开始,无一名文官提及常家妻妾的案子。
常风去了一趟坤宁宫,接刘笑嫣和九夫人回了府。
谢迁是文官领袖之一,整常家的主导者。不管爪牙们乐意不乐意,理解不理解。谢迁都强令他们放弃了第二天的跪谏。
常风扬了扬手中的账册:“那就一拍两散。就当我没来过。谢阁老告辞了,明日早朝见!”
奉国中尉虽只是宗室的最低一等,但那也是宗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常风用言语打消了张采的顾虑:“放心。谢迁早就跟我达成了默契,他弃卒保车,我放弃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张采心思缜密,此刻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二位夫人刚刚脱险。若咱们动夏丛,是否会节外生枝,于二位夫人不利?”
石文义附和:“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们真当厂卫是好欺的。”
没有一名官员言及常家。
钱宁一挥手:“好!常爷您终于要反击了。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说完常风以胜利者的姿态,大步离开了谢迁的府邸。
赵老西答:“焦部堂的亲弟弟在山西做生意。与我屡有生意往来。”
“另外,刑部的夏丛伤了我家小九。我要让他十倍奉还。你们不得干预!”
谢迁道:“我连夜再召集他们一次。让他们不再提这件事。”
刘秉义道:“女婿还是好手腕啊。铁案愣是让你翻了过来。”
常风想走,谢迁却拦住了他:“常爷,且慢。账册真本和八份誊本你看?我已经让步了,是否可以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销毁?”
弘治帝不以为然:“不要宽慰朕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有数。朕要提醒你,以后多往东宫跑跑。多多培养跟太子的感情。”
<div class="contentadv"> “你是朕留给太子的一柄匕首!”
坐在龙椅上的弘治帝大惑不解。本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要顶着群臣的压力,拖着刘笑嫣、九夫人的案子不审、不判。理由无非是龙体欠安,案子延后。
夏丛道:“哦,原来是这样。”
弘治帝话锋一转:“另外常风。朕身体不行了,时感大限将至”
弘治帝如今连龙榻都已经起不来了。说是病入膏肓不为过。
常风道:“督捕司的夏丛给我家九夫人上了刑。我发过毒誓,定将此人碎尸万段!现在是时候践行我的诺言了!”
“朕当国十八年,文官势力已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赵老西连忙道:“草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犬子是冤枉的啊!”
关键时刻,谢迁还是识时务的。弃卒保车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东阳道:“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若你不保辱骂阁员的钱宁,或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然而,早朝文官们禀奏的却是运河山东段修缮、湖广粮食丰收之类的事。
不过夏丛很谨慎:“你跟焦部堂是什么关系?”
不多时,一个名叫赵老西的人来到了夏丛面前。
常风举起酒杯:“二位夫人,是我常风连累了你们。想我常风才貌无一,这些年幸得二位夫人不离不弃。实乃人生幸事。”
“参劾他丧良心!”
马文升快步走到了常风身边:“常小友,你好手段啊。”
“一旦哪天朕驾崩了,太子年少即位。手中若无一柄锋利的匕首这天下就不再是朱家的天下,而是文官的天下了!”
谢府的后半夜很是热闹。谢迁派人连夜将那些睡梦中的文官爪牙们再次请到了府邸之中。
在文官们看来,有人给自己送银子代表自己有能力。另外.银子,嗯,真香。
整人是锦衣卫的本行。不多时,四人便商议好了整治夏丛的法子。
常风流出了发自内心的眼泪:“皇上,臣就算肝脑涂地,也要像忠于您一样忠于太子。”
他儿子赵福自小被他宠坏了,嚣张跋扈。
常风不同意李东阳的观点。他道:“李阁老此言差矣。我与文官从朋友变成敌人,看似是偶然,其实是必然。”
赵老西道:“夏郎中有所不知。我已跟奉国中尉朱大人谈好了,补偿给他五千两银子。他呢,另出具一份证言,就说那晚跟犬子都喝醉了,没看清路撞在一起导致受伤。”
下贱的商人之子打伤宗亲,这还了得?
常风站起身:“好。谢迁,你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旁的话我不说了,告辞!”
马文升道:“那些人是一群疯狗。你竟有办法让疯狗息事宁人。还不是好手段?”
赵老西打算出白银一万两,让督捕司放过他儿子。
常风问:“怎么讲?”
夏丛这人跟普通文官有着相同的毛病:好财货。
夏丛皱眉:“案犯家眷?不见。有公事让他明日去督捕司找我。有私事我大公无私。”
夏丛听了这话开始松口:“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那这事情的确有回旋的余地。”
其实常风很佩服九夫人。
刑部郎中是正五品,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夏丛等于连升两级。
于是赵福被督捕司抓捕。已经判了杖则六十,流三千里。不过尚未行刑、流徙。
弘治帝心中了然:一定是昨夜常风使了什么手腕,跟文官达成了某种默契。
马文升虽是文官,却游离于文官集团之外。他一向瞧不上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同僚们。
弘治帝转头望向了常风。常风面色镇定,一看就是胸有成竹。
谢迁道:“好吧常爷,夏丛任你处置。我绝无二话。”
奉国中尉这种底层宗亲其实手头并不宽裕。五千两银子足够让那位挨了打的奉国中尉改口。
常风道:“百姓们有句话,听人劝吃饱饭。我话讲完,听不听是你李阁老的事情。”
“朕自诩是个勤奋的皇帝。但人无完人。朕太仁慈敦厚,仁慈敦厚有时候换种说法就是软弱。”
焦芳在表面上是文官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他又身居吏部副堂。夏丛自然要给他面子。
“如果我的女人被人上了大刑,吃尽了苦头。我却毫不追究,那我还算是个男人嘛?”
翌日早朝。
赵老西见夏丛松口,连忙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了夏丛的书桌上。
夏丛拿起了银票,随手夹在了书桌上的《论语》里。
这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div class="contenta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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