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江彬
当夏丛将银票夹进《论语》的一瞬间,便注定了他的灭亡。
常府。
钱宁急火火的进了府,找到常风:“常爷,鱼儿上钩了。”
常风一脸平静,喝了口茶:“夏丛给小九上了夹棍刑、老虎凳,还用竹签子扎了手。明日入夜之前,我要他把小九受的罪都受一遍。”
钱宁道:“常爷放心。我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现在就带着力士们去将他缉拿归案。”
常风却摆了摆手:“不!明日下了早朝,我会亲自带着力士去刑部抓人。”
钱宁当即明白了过来:“常爷是要在闵珪那老王八蛋面前示威?”
常风道:“不在他面前显示显示锦衣卫的手段,他真当咱们是好欺的。”
钱宁拱手:“得嘞。常爷,那我先告辞!”
钱宁知道,常风与文官集团撕破脸的直接导火索就是他钱宁。
常风有些糊涂:“杀父之仇?怎么讲?”
两天后,早朝刚刚结束。
常风问:“你袖中是?”
仆人补了一句:“那指挥同知拿了刘公公的名帖。”
常风听到江彬的袖中发出蝈蝈的叫声。
尤敬武道:“我一回京就听说,有人害我干娘和干小娘。是谁?孩儿要为她们报仇。”
江彬站在刘瑾面前。他一表人才,比京城中当红的男戏子丝毫不逊色。同时他又是个边军悍将,出了名的能打。绝不是什么绣花枕头。
一时间,闵珪被气的口不择言。
如今钱宁在人世间只忠诚于两个人。一个是义父钱能,另一个就是伯乐常风。
刘瑾又拿起玉佩把玩了一番,十分满意:“真是难得的美玉啊。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收脏翌日夏丛就把赵福放了。这是典型的贪赃卖放!”
常风双手搀起了尤敬武:“好孩子,你这大半年辛苦了!”
闵珪没有搭理常风。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钱宁对常风更加感恩戴德。此刻恐怕常风说:“钱宁你去死。”钱宁都会毫不犹豫的自挂东南枝。
夏丛始终是个文人,受了半天刑,什么都招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江彬不卑不亢的答道:“听闻贵府刘老部堂喜好养虫。末将特寻了两只上好冬蝈孝敬他老人家。”
说完常风示威似的将一张驾帖拍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这是锦衣卫开具的驾帖。”
常风在跟文官的争斗中,扳回了一城。
常风道:“孩子,咱们回家说话吧。”
京城中人养蝈蝈极为讲究。寻常的耍家是秋天养蝈蝈,高明的耍家则是冬天养蝈蝈,谓之“冬蝈”。
尤敬武归来,一家团聚其乐融融自不必说。
常风道:“我若想开战,动的就不是夏丛一人,而是整个小锦衣卫了!”
在常风来刑部的同时,钱宁带着另一路人马去了夏丛的宅子,查抄那张标有暗记的五千两银票。赵老西也已经去了北镇抚司作证。
闵珪道:“既然知道,你动他就不怕上面的刘首辅、谢阁老跟你再次开战?”
这一抽力道之大,直接抽掉了夏丛几颗牙。夏丛满嘴鲜血,无法再喊冤。
江彬见常风对自己很欣赏,心中自然高兴。
“当初若不是你迫害尚公公,尚公公又怎会在金陵郁郁而终?”
夏丛偏执的说:“别狡辩了!你为了升官迫害了一位贤宦!我与你不共戴天!”
案犯口供、人证物证俱在,夏丛贪赃卖放案已成铁案。
常风微微一笑:“知道,不就是‘小锦衣卫’的头子嘛?”
刘瑾的面子,常风还是要给的。
闵珪皱眉:“常风,你是挟私报复吧?”
不多时,江彬在客厅拜见了常风。
晚饭过后,一名仆人禀报:“老爷,大同边军的指挥同知江彬求见。”
江彬连忙跪倒叩首:“末将多谢公公的恩德。”
“想见太子殿下的人太多了。若是旁人,我是不会行方便的。江小兄弟却不同。我敬重你是在边关屡立战功的悍将!”
两只冬虫再稀有,也值不了太多银子。这里面又有刘瑾的面子在。常风却之不恭:“你有心了。多谢。”
江彬打开了一个锦盒,锦盒中是两枚稀罕的和田玉佩。
刘瑾在东宫内有一间卧房。卧房不大,与普通宦官所居无二。行事低调,是刘瑾获得张皇后信任的原因之一。
自从弘治十五年海商案后,尤敬武就一直住在常府,认了常风当义父,被常风视为己出。
在官场之中,行贿等同于投靠。
刘瑾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江将军。”
常风叹了声:“蠢才!亏你还是做了六年官的人。难道还没跟官场前辈们打听明白,当年是皇上要舍弃尚铭。他是贵妃党的首脑之一,皇上岂能容他?”
傍晚时分,心情大好的常风回了府。
江彬道:“多谢刘公公提点。锦衣卫常屠哦不,常爷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
闵珪质问常风:“你该不会不知道夏丛是什么人吧?”
江彬打定了主意,打算再走走常风的门路。他进京后听说了一件事,常爷的夫人当街杀死朝廷命官,常家都安然无恙.常爷在京城里的权势可见一斑。
常风在他身后高声道:“闵部堂,一会儿我去刑部大堂找你。”
闵珪怒道:“常风,当着我的面殴打我的属下?你.你.”
常风给巴沙使了个眼色。
“得了,我答应你。”
毫不夸张的说,是常风保下了他。
夏丛大骂道:“我自小无父无母。是尚铭尚公公给了我衣食,给了我书读。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弘治十年的那场仗,你竟带着五十名骑兵奇袭鞑靼营地,斩首三百级!堪称小号的霍去病啊!”
听了这话,诏狱中的巴沙等人发出一阵哄笑。
且说东宫那边。
刘瑾笑道:“还是个谨慎的人呢!我既收了你的玉,就拿你当自己人。自己人之间无需避讳。”
江彬连忙道:“在公公面前,末将实在担不起‘将军’二字。您还是直呼我的名讳吧。”
“啪!”
闵珪心忖:一回儿常风来刑部大堂,无非是想奚落我一番。
不过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谦卑的说:“常爷过誉了!”
夏丛是极聪明的人,立即反应过来:“常屠夫!你给我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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