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娘将她和沈崇德之间的较量,当成一场仗来打。
而且非常用心和认真,不但知道擒贼先擒王,还晓得什么叫欲擒故纵。
沈崇德和他那老娘,费心吧啦的铺垫那么多,还铁了心的要往她屋子里面冲,不就是以为她这么长时间不开门,肯定是因为屋子里面藏了个男人,所以才不敢开门吗。
她和沈崇德好歹也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三年,还以上帝视角看过此人的生平。
他动一动手指头,她就知道他要打什么算盘。
就像现在,她越是拦着不让进,他肯定越坚持。
果不其然,秦九娘的话音都还没有落地,沈崇德就急忙劝沈婆子。
“娘,我知道,您老人家这么着急要进屋去看看,也是因为关心九娘,担心有什么歹人藏在她屋里面,会对她不利,可是……唉!”
他叹息一声,说:“可是娘,您怎么忘了呢,这座宅子毕竟是九娘买的,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她不想让您进,您也不能硬闯啊。”
然后又望向秦九娘:“九娘,你别生气,母亲她老人家确实是担心你……不过,你若实在不方便的话,我会劝住她老人家的。”
说完后,他又朝秦九娘身后望了一眼:“不过,你和杏儿,你们两个弱女子住在这里,万事还是要小心一些比较好,你……唉,总之,你自己多个心眼吧,别被某些居心不良之人哄骗了。”
他欲言又止,忧心忡忡,一副看起来当真十分关心秦九娘的样子。
然而他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本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什么别被“某些居心不良之人哄骗”了。
秦九娘简直都要被他这神奇发言给逗笑了,分明他自己就是那个最居心不良的人,还敢觍着脸说别人居心不良……
坦然面对自己的无耻本性就这么难吗?
秦九娘冷笑,不客气地戳穿他:“沈老爷,你不就是怀疑我屋里面藏了个男人,所以才打着关心我的幌子,想要冲进屋把人揪出来吗?”
沈崇德:“……”
没料到秦九娘竟然这样直接,沈崇德一时间噎住了。
他尚未想好该怎样否认,就听秦九娘又道:“你要是一开始就直接明说你想干什么,我还敬你是条汉子,结果你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还把你五六十岁的老娘推出来当枪使……”
“为了一己私欲,连自己的亲娘老子都能推出来利用,沈崇德,你做人可真是无下限啊。”
“就冲你这卑鄙无下限的操作,我也绝不会允许你进入我家,没得弄脏了我家的地界儿。”
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这是人的共性。
而人的另一个共性是反骨,你越不让他做某件事,他越想做。
秦九娘在这方面不但有经验,而且她还吃了大亏。
当初她和沈崇德,一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世家贵女,一个挑着货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货郎。
这样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原本不该产生任何交集才对。
结果就因为她被沈崇德出色的皮囊吸引,下意识多看了对方一眼。
这一幕落在她母亲眼里,她母亲就以为她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当即就严厉地警告了她一番。
正是因为母亲的这番警告,让她起了逆反心理,一来二去的,她就当真对沈崇德上心了。
眼下沈崇德想进她屋里一探究竟,那她就偏不让他进。
“沈崇德,你瞧瞧你现在的嘴脸,又虚伪,又卑鄙,还无耻的很,我要是你,我会羞愧的无地自容,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秦九娘说完,嫌弃地砸砸嘴。
她目光冷冷地望着沈崇德,眉宇眼宇间全是嘲讽。
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厌恶,仿佛他是一坨臭不可闻的垃圾。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激怒沈崇德,因为人热血上头后就容易冲动,冲动下做出来的举动才更容易后悔。
果不其然,秦九娘这番连激带讽的话一出,沈崇德脸上那层温文尔雅的面具就再也绷不住了,瞬间分崩离析。
他红着眼睛,朝秦九娘怒道:“秦九娘,你不要太过分了!”
上一次在喜雪宴上,这恶妇就是这样当众羞辱他的,现在又来这一套!
可惜,今天这个局可不是他设下的,是他运气好撞上了!
沈崇德又瞥了眼院子底部那间关得严丝合缝的房门。
院门关得严丝合缝也就算了,连房门也关得严丝合缝,可见那房间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否则秦九娘这恶妇,就会早早地打开房门自证清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千方百计的阻挠。
他今天就要让世人看看这恶妇淫荡的嘴脸!
沈崇德彻底忘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对于钟子堔的叮嘱,他更是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心只想坐实秦九娘不守妇道的恶名。
“秦九娘,你若真的坦坦荡荡,大可打开房门自证清白就是,何必要费尽心机的阻拦?这只能说明你心中有鬼,不敢。”
沈崇德的话语中也开始夹枪带棒了。
他决定了,不管秦九娘怎么阻拦,那间紧关着的房门,他开定了!
等他把屋里面那个野男人揪出来,看秦九娘这恶妇还怎么狡辩!
所以,他们的行动一定要迅速,绝不能给对方逃跑的机会!
沈崇德说完,当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家老娘。
母子连心,沈婆子原本就笃定秦九娘的房里藏了人,此时得到儿子的支持,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用力推开秦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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