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沉默片刻,咬牙道:“大小姐,您在葬礼上说的话想反悔就反悔,有林家军在,谁也别想伤你一根头发!”
林非晚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见人还留在原地,她疑惑道:“张统领可是还有事?”
“您久居深宅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除早夭的大皇子外,今上还有两位皇子,这两位近年来一直明争暗斗,因为皇上压着,双方才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顿了顿,他继续道:“朝中有兵权且中立的就属侯爷和御王,连皇帝对御王都心存忌惮,自是无人敢拉拢他,侯爷就成了双方争抢的对象,如今林家军到了您手中,即便御王曾说有困难可以找他,万一牵扯到朝堂之争,恐怕他也会选择独善其身,您还是要早做打算。”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是。”
看着张翰的背影,林非晚眼神逐渐深邃。
他有一点说错了,御王并不是无人拉拢,只是那个秘闻别人不知道罢了。
她和父亲一样不想卷入两位皇子的斗争中,为今之计,只能是把自己和雪千御锁死。
“阿嚏!”
书房内,雪千御连打好几个喷嚏,骨节修长的手在文案上摩挲而过,剑眉微微耸起。
沈翊没注意到,抿了口茶,露出一抹吊儿郎当的笑。
“我就说林非晚不简单吧,竟能想到让死人开口这招,还把那群人都糊弄过去了,如今纸早已烧成灰,就算他们回过味来想查都找不到证据。”
“呵。”
雪千御冷冷出声,“聪明?我看是自作聪明还差不多!”
沈翊笑容一僵:“何解?”
“原本只是家族内部的事情,她这一闹,躲在后面的人还坐得住?她这是把自己和侯府放在火上烤,即便侥幸度过,人言可畏,你觉得她能撑多久。”
“也兴许她是把你当后盾了,要我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嫁给你,你猜,她会不会想到这一步?而且太后最近不是一直明里暗里催你吗,娶她总比娶赵家女强。”
雪千御脸色骤冷:“我是说过帮她,但不是什么事都帮,还有你,有这闲功夫不如出去找找玉佩主人。”
沈翊耸耸肩起身,“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入夜。
侯府内竟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清荷院里的大夫换了一茬又一茬。
“母亲,姨娘一直高烧不退,要不找个道士来看看?”
“不可!”
林非晚抢先开口,“父亲刚下葬家里就给姨娘请道士,传出去让外人怎么想,万一外人误会父亲去世与姨娘有关,到时候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说怎么办,母亲,要是姨娘有事,冉儿也不活了?”
“冉儿莫慌,京城里大夫多得是,咱们再继续找,妹妹肯定会没事的。”
林非晚冷笑着走到院外,惊吓、急火攻心再加上夹竹桃毒,这烧没个两三天是退不了的。
周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抢过去的纸钱上被洒了夹竹桃粉。
蓦地,她瞥见远处走过来一道人影。
“张妈妈。”
林非晚将人拦在门口,“姨娘病成这样,母亲哪有心思喝什么汤,不如就赏给张妈妈吧。”
来人脸色变了一瞬,强扯出笑脸。
“老奴命贱,哪配喝这个,姨娘已经病了,夫人可不能再倒下,您进去劝劝她,把汤喝了吧。”
“那好,你退下吧。”
林非晚转身小抿一口又吐出来,果然里面掺了东西。
她将汤倒进药碗,面不改色地走进去。
“这是大夫开得补药,妹妹快趁热给姨娘喝了吧,一定要全喝光,这样才好得快。”
原本还纳闷大夫什么时候开过补药的林冉,一听到“好得快”三个字,立马把那点疑惑抛到脑后。
弟弟暂时当不上世子,姨娘的管家之权可不能再丢。
她火急火燎地灌着药,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两道寒芒。
直到药碗见了底,林非晚才转眸,劝余清韵回去休息。
她也趁机仔细帮余清韵诊了诊脉,回房便写下一张药方交给夏竹和秋霜,吩咐起明天的计划。
翌日
林非晚没等众人用膳,匆匆吃了些点心就带着冬青出门。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外出,看到御王府的烫金匾额时,冬青吓得双腿打颤,要不是林非晚搀着,她都要跪下了。
“小……小姐,咱能不去吗,你没发现御王府外冷清得不正常吗。”
“怕什么,御王还能吃人不成?”
一听“吃人”两字,冬青腿当时就软了,指着门内一角哆哆嗦嗦道:“御王是不吃人,但狼獒吃啊,太后赏给王爷的美人就是被它咬死了,当天奴婢出来采买,亲眼看见了,那场面……呜呜,奴婢一想就害怕。”
林非晚扶额,“罢了,你去车里等我,我自己进去。”
“不能去啊小姐,狼獒真会吃人的。”
“嗷呜!”
正说着,突然一抹黑色身影从门内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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