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林非晚泰然入座,随着左手翻开账册,一阵“哗啦啦”的脆响传入耳中。
她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在算珠间上下翻飞,用力也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这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在混肴视听。”
周梅喃喃地上前几步,待看见纸上的内容,脸上顿时血色尽褪,蜷起的指甲嵌进肉里。
背对着周梅,余清韵自是没看到那副表情,她的目光落在熟练打算盘的女儿身上,眉心拧起一道沟壑。
这速度府里干了几十年的管事都比不上,她怎么越来越看不透自家女儿了?
众人屏息看着,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将近,林非晚的速度却没有迟缓的意思。
“啪!”
最后一个算珠碰撞,林非晚长出一口气,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起身。
“母亲,姨娘,我完成了,请检验。”
“噗!”
周梅吐出一口血,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姨娘,姨娘晕过去了。”
“快把人抬到床上去。”
“冬青你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到。”
“夫人,之前大小姐下令关了大门,大夫进不来,周府的张姨娘也被拦在门外好一阵了。”
刘妈妈从外面进来,拦住冬青的脚步。
余清韵疑惑地看过来,“晚儿,这……”
“母亲有所不知,女儿回来的路上总感觉后面有人跟踪,一时害怕才让人关了门,奇怪,去接人的丫鬟没把大夫从后门带进来吗,冬青,你没嘱咐她?”
冬青是懂配合的,立马就委屈上了。
“说了呀,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如把人叫过来问问。”
刘妈妈一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夫人,现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还是赶紧让人开门,把张姨娘迎进来吧。”
“刘妈妈说得有理,冬青,还不快去办。”
“等等,夫人,大小姐,张姨娘好歹是侯府的长辈,被慢怠许久,让冬青去迎恐怕不妥,万一她回去向舅老爷告状……”
见刘妈妈把周光搬出来,林非晚心知不妙。
余光果然扫见余清韵要起身,她先一步起来,用力将母亲摁回去。
“刘妈妈说得有理,由我这位侯府嫡女出门去迎,面子可够?”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刘妈妈话到嘴边卡了壳,心知这个下马威算是给不成了。
林非晚冷笑着勾唇,“走吧。”
“好大的胆子,知道门外来的是谁吗?”
“让余氏出来,我非得跟她掰扯掰扯,这是几个意思,攀了高枝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当初要不是……”
“哐当!”
门被打开,林非晚冷厉的目光刺得门外老奴一怔,要出口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
“这是侯府,我乐意什么时候关门,就什么时候关门,还轮不到你一个刁奴来指手画脚!我见识少,刘妈妈你告诉她,对诰命夫人出言不逊是个什么罪过。”
“呃……大小姐,夫人是来让您请人进门的,您看……”
“哼,听见了吧,还不快把我们家姨娘请进去,告诉你,我们姨娘自进了周府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要是老爷知道了,哼哼。”
“啪!”
一声脆响,在场的人直接懵圈,那老奴连捂脸都忘了,呆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你……敢打我!”
“啪!”
林非晚手高高甩下,又是一记耳光。
“目无尊卑,出口不逊,还想挑拨侯府和周府的关系,我打你都是轻的!”
她往下走几步,对着马车福了福身。
“晚儿给姨外祖母请安,方才有人跟踪我,我才嘱咐下人关了门,母亲听说您来原本要出来迎的,可周姨娘晕倒需人照看,母亲还说姨外祖母冰雪贤惠,最是体谅小辈,那老奴方才败坏您的名声,晚儿一时气不过才动了手,晚儿自知逾越了,特来请罪。”
车中张玉玲面色一变再变,打狗还得看主人,林非晚明知道张妈妈的一举一动代表她的意思,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明显是打给她看的。
可这一番话下来,竟让人挑不到错处,她只能先咽下这口气,就坡下驴。
难怪周梅几次三番栽到这病秧子手里,之前确实小看对方了,回去得告诉老爷一声。
她扯出一张笑脸,挑帘下车。
“这一颠簸我竟睡着了,真是人老就不中用了。”
“哪有,姨外祖母这模样,说您才三十出头都有人信。”
张玉玲不提方才的事,她也乐意揭过。
“你这张小嘴呀,跟抹了蜜似的,最近身子可还好?”
“已经大好了。”
二人一唱一和地往里走,看着真好似一对亲密无间的祖孙。
被打的张妈妈哪还敢作妖,赶紧拎食盒跟上。
林非晚余光扫过,露出一抹疑色。
清荷院里。
林冉正气得摔算盘,菊香匆匆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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