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将周梅和林冉送回清荷院,林非晚把张玉玲送来的账本核对一番,吩咐冬青将下人们召过来。
这是周梅掌家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下人们不免窃窃私语。
林非晚抬眸,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大夫说周姨娘身子有恙需要静养,从今日起府中一切事务都交由我处理,日后大家没什么事不要去打扰周姨娘,若是冲了她的身子,别怪我不客气!”
音落,账房李管事一脸不愿地站出来。
“大小姐,别的还好说,府中账务复杂,您又没接触过,奴才担心……”
“李管事多虑了,我的算账手段连姨娘都是服气的。”
她一招手,冬青立马捧着账册递给李管事。
“按册子去库房取钱,发月银。”
“要不要先请示一下周姨娘?”
“嗯?”
林非晚眸底一沉,冷眼睨过来。
李管事咽了口唾沫,“奴才这就去办。”
擦身的瞬间,她低声道:“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以后该怎么做,相信李管事是个聪明人。”
李管事只觉得后背发凉,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一番折腾,发完月银时天色已暗。
想着晚上还有一出好戏要看,她简单吃了些点心就要走。
因着下午的借口,余清韵说什么也不让她单独去,幸好她早有准备,让张翰借口军中有事才得以出门。
林非晚和张翰找了个房顶趴着,角度正好能概览巷内的钱府。
屋内烛火明亮,透过窗户映出一道沐浴更衣的窈窕身影,张翰脸红地转过头。
“小姐,要不我下去等您。”
“嘘……人来了。”
大门打开,钱伯仁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正见一室春色。
“丹桂,你是越来越勾人了,快过来让爷香一个。”
“爷,你弄疼人家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曹建死了,明个我就让那母老虎名声扫地,你就等着当新娘子吧。”
“爷,你真好。”
眼见场面越来越香艳,张翰的脸都快红成苹果,奈何主子在旁,他只能硬挺着。
林非晚一瞬不瞬地盯着窗户缝,突然眼底一亮,反手弹出一根银针。
“成了。”
“成什么?”
张翰疑惑道。
林非晚弯唇神秘一笑,“你不用知道。”
话刚说完,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妇人虎背熊腰,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砰!”
“啊!”
“夫人,你,你怎么来了!”
“好你个钱伯仁,竟敢背着我在这开府养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们!”
钱夫人扬起板子一顿招呼,疼得二人哇哇乱叫,偏偏彼此纠缠着挣脱不开,只能干挨着。
邻居早就听见动静,不多时,周围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还是钱公子会玩。”
“你们看那女子,像不像之前那个花魁丹桂。”
“难怪让钱公子神魂颠倒,挨打也舍不得松手,啧啧啧。”
“啊,疼死我了,丹桂你快松开。”
“啊,爷,是您的问题啊……”
“呸!真不要脸,这会了还浪叫,这种贱货就该扔进窑子。”
“住口!丹桂是我的心头肉,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立马告诉父母把你给休了!”
“好,好,好。”
钱夫人咬牙切齿,举起佩刀,“你娶我时说过,若相负,拿命抵。”
“佩兰,刀下留人!”
电光火石间,一枚石子自远处飞来,“当”的一声,佩刀落地。
“小姐,这是钱伯仁的父亲。”
“嗯。”
林非晚拧眉,她没想到钱夫人脾气那么急,方才她正要动手阻止就被不知来路的石子抢了先。
“走。”
二人翻下屋顶往外追,就见隐蔽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是他!
“林小姐,王爷有请。”
“这就是你的打算?可想过后果?”
她刚挑开帘子,一连两个问题迎面砸下来。
当即撇撇嘴,嘟哝道:“我哪知道她脾气那么大。”
雪千御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明日我将人绑了送去军营任你处置,走吧。”
“就这?”
林非晚做了个打人的动作,转身下车,把自己叫过来就为了教训两句,真是可气,绑人谁不会,她自己也能办啊。
“等等。”
“王爷还有事?”
“回去记得洗洗眼睛。”
“啊,好好的洗眼干什么,我眼上有脏东西?”
林非晚使劲揉了揉,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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