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折腾周叔周婶,趁夜里没人注意,往鸡舍照强光,吓死这些小鸡崽。”
盛夏至看向身后,每个人都有张淳朴的脸,她想不出谁会做这种事。
但郑小满不是个乱说话的人。
盛夏至很生气,“走,我们去告诉周叔周婶。”
郑小满才想拉住她,江寒已经挡在盛夏至面前。
他问:“你想说什么?”
盛夏至正气凛然:“告诉周叔周婶,有人故意害死他们的小鸡。”
江寒问:“嫌疑人呢,作案手法呢,证据呢。”
盛夏至指着郑小满,“小满可是专业的,我相信她的判断。嫌疑人我们可以慢慢找,总会露出马脚的。”
江寒说话很不客气:“所以,你要因为一个外人的话,把全村当嫌疑人。”
“你不要胡说,小满不是外人。”
盛夏至指着已经堆起来,准备处理的小鸡尸体:“这些小鸡是他们家的生活费,是孩子的学费,是他们养老和看病钱。
买小鸡要钱,处理死禽尸体要钱,既然是有人故意的,我们当然要把这人揪出来赔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完,她拉上郑小满,非去告诉周家夫妇不可。
江寒再一次拦下她,严肃说:
“对小村村村民来说,郑小满就是外人,村民不会因为郑小满没根据的话撕破脸。你把郑小满供出来,说郑小满怀疑他们是凶手,你让她以后怎么在村里工作。
你别自讨没趣。”
盛夏至从没注意过其中的人情往来,她惊愕地看向郑小满,似乎和她求证。
郑小满说:“其实,刚才我检查小鸡的尸体时,周婶问了我几个问题。
他们毕竟养了十多年鸡,我觉得他们也猜到小鸡的死因了。”
郑小满拍开江寒的手,“所以,你别听他的,我又不住村子里,不用看村民脸色。再说我每个月拿死工资,他们夸我也没有提成,骂我也不会扣钱,我无所谓。
怎么样,你想不想去主持公道,我和你一起。”
郑小满话说得洒脱,盛夏至却知道,她最不喜欢别人不喜欢她。
“算了。”盛夏至说:“我把这件事告诉契妈好了。”
郑小满说:“我和你一起。”
江寒的话影响了盛夏至。她担心刘女士对郑小满印象不好,忙说:“你不要去,我自己去就好,我说是我发现的。”
等盛夏至离开,郑小满收起和善面孔,面无表情地说:“你吓到她了。”
江寒始终摆着张臭脸:“你太纵容她了。
同样的事,没上过学的阿姨明白,和她同龄的你明白,连没有记忆的我也明白,为什么她不明白。
都是因为她身边的你们,把她惯坏了。”
郑小满冷声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盛夏至每天做科研已经很累了,没必要为人情世故伤脑筋。
我们很了解她,知道她是个好孩子,有颗赤子之心,不会故意伤害谁,这就够了。”
江寒不同意她的话,他问:“如果有一天,她离开呢。
她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依旧是现在的脾气,孩子一样,毫无城府,对谁都掏心掏肺,有话直说。那些陌生的人会不会利用她,会不会像你们一样宽容他。”
郑小满愣住了。
她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从没意识到,有一天,她的朋友会离开。
她以为她们会一直生活在一起,直到变成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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