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想要通过王庆此事,看看李诚敬的决心,有没有可以官商勾结的可能。
李诚敬随即笑道:“哎呀,王家主,你这话可就问错了人。李某虽然领着刑房的差事,可到底是招官,对于大庆律还不熟悉,你问我令子是什么罪罚,这可就为难我了。”
“你说是吗?焦主簿!”
焦作文一愣,怎么转到自己这里了。
不等他回应,李诚敬就真诚问道:“所以,这刑罚的量刑,还需要问熟读大庆律的权威,咱们的焦主簿啊。王家柱许是喝多了酒,糊涂了。”
“不过既然王家主都问了,那我便帮您问清楚。焦主簿,敢问行贿官员,依照大庆律要判何罪,量刑几何?”
焦作文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心中深深后悔,自己当初怎么能够想起来让李诚敬领了刑房的差事,更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搞出这么多事端。
他想要糊弄过去,可看到李诚敬那认真的表情,焦作文心中一颤,脱口而出。
“依照大庆律,行贿者与受贿者同罪,受贿五两上下,杖四十,徒两年。受贿六十两以上,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受贿百两以上者,枭首弃市。”
说完,焦作文顿时就后悔不迭。
李诚敬说完,看向王富贵,笑道:“王家主也听到了,王庆行贿纹银十两,依照大庆律,要杖四十,徒两年。现在清楚,心中应该不会彷徨了吧!”
王富贵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诚敬。
“就这?”
不是说刑罚太重,而是太轻了。
就看衙门那样子,分明就是准备趁机狮子大张口,狠狠咬上自己一口,却没有想到,李诚敬竟然说,罪责只不过是打四十板子,然后蹲两年牢狱。
若是普通百姓,自然已经是十分重的刑罚了,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士绅豪门来说,上下打点一下,根本不算是事。
放在以往,王富贵自然难以接受,可对比家产被夺,如今这刑罚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周围的士绅严肃的表情,顿时一轻,现场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
王富贵更是感激连连,更是暗骂自己糊涂了,竟然还派人去刺杀此人,好在没有成功,自己也没有暴露。
就在王富贵开心的时候。
李诚敬却淡淡说道:“不过王家主,你与其担心令子行贿的事情,不如担心一下其他事情。”
王富贵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水瞬间一滞,疑惑地看向李诚敬,放下酒杯问道:“其他事?小人不明白招官老爷这话的意思。”
李诚敬淡淡说道:“经刑房查实,牛土偷盗王家耕牛之事,实属诬告,乃是王庆为了霸占牛土开垦的五亩良田,而故意设计构陷,证据确凿!”
王富贵一听,顿时心中一颤。
作为士绅,可不是民间那些不读书,什么都不懂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可是知晓,大庆律法的。
果然李诚敬继续说道:“诬陷他人,按照我大庆律,与行贿一般,皆以反坐判罚。诬告他人答罪者,刑罚罪加二等。诬告人流放,杖刑者,罪加三等,除诬告人以死杀者,反坐以死外,各罪止杖一百五十,流放三千里,加役三载。”
“而你家的公子,构陷诬告牛土偷盗你家耕牛,根据刑房调查,耕牛价值约八十两上下,如此你家公子就要按照偷盗罪,定罪。依照大庆律,偷盗财物不足五两者,剃发,黥臂,杖五十,偷盗财物五两以上,不足十两者,流放,黥臂,杖一百。偷盗财物十两以上者,以偷盗数额,分别除以黥臂,剃发,杖刑,流放或斩首。”
“而耕牛价值八十两纹银,已经属于重罪,依照大庆律,该判罚剃发,黥臂,杖一百五,流放三千里。依照诬告他人的罪责,王庆当判诬告偷盗罪,剃发,黥臂,杖一百五,流放三千里,加役三载!”
“这恐怕才是王家主该担心的吧。本官看王家主年纪还不算大,不如考虑再生一个?”
“哗啦!”一声,盘碗坠地,摔的四分五裂。
王富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大半桌酒菜掉在了地上。
一群士绅目瞪口呆。
他们大多都是读书人,甚至历朝历代,对于偷盗的判罚极为严重。就例如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种刑罚,黥臂。
就是偷盗财物,官府就会在偷盗犯人的手臂上纹上罪名,第一次纹一只手臂,第二次纹另外一只手臂,若是第三次,无论偷盗的财物有多少,都会直接判处枭首。
可见刑罚之严厉。
更何况,诬告他人,还要按照诬告之人若是受冤所受的刑罚,加罪数等。
李诚敬这是摆明了告诉王富贵,别想太多了,你儿子最少也是一个流放三千里,基本上不死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回来了。
这时,李诚敬冷笑着站起,看着一众士绅,说道:“本官知道今日你们宴请是什么目的,今日不如就把话挑明了说,也省的日后纠缠。本官就是要整顿吏治,之前你们遵纪守法也好,还是真有龌龊也罢,本官既往不咎。但从今日起,还请各位奉公守法,本分做人,那么本官可以在这里保证,不会找各位的麻烦。但若是你们觉得本官的话分量不够,依旧我行我素,视大庆律为无物,相信本官,我会让各位知道,仪兹城处刑刀的刀锋够不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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