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日,故关之中,沙盘推演,犹在眼前。
廉颇和田单将军执黑子为秦将,赵括执红子为赵将。眼看着红色的赵军已经被黑色的秦军围困在了丹水西岸,一如当前的局势。
一股红色的战力突然从战场的角落杀出,定睛看去,那从角落悄然杀入的红色旗帜之上,赫然写着一个个大大的“魏”字。
“魏军?”廉颇有些惊异地喃喃自语道:“哪来的魏军?我王?”
边说着,廉颇边转过头看向田单,显然是想在田单处得到一个确认的眼神,毕竟田单也是从邯郸而来,若是赵国与魏国结盟,田单不当不知也。
然而,可惜的是事实上的赵王只会将盟友越推越远,而田单自然也只能以一个迷茫的眼神回应着廉颇的问询。
交换过眼神的二人,随即将所有的疑问抛向了“始作俑者”——赵括。
赵括,倒也不疾不徐,将手中握着的已经有些打滑的指挥棒交给了一旁的许历,稍稍活动活动了手腕,这才对着廉颇说道:“能否请来魏军,就看将军的了。”
“本将?”廉颇听着赵括之言,眼皮都不自觉地跳了一跳。
一旁的田单也是被吓了一跳,论说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廉颇自然是一把好手,可是,论到舌战群雄、说国结盟,却绝非其所长啊!否则也不至于在赵国的官场上如此混不开了——除了蔺相如这个负荆请罪而来的莫逆之交外,几乎就没有文臣的盟友了。
当然了,田单自己实际也差不多。
赵括对此当然早有预料,不待廉颇拒绝,便稍作解释道:“前面已言之:诸国不会坐视我赵国之灭亡,否则秦之东出将无阻矣,却亦不肯与我军齐心合力攻秦,以壮我国之力也。是故,非我赵大败,其不肯出兵也。”
田单与廉颇都点点头,示意赵括继续。
“廉老将军,那便是赵军大败的最好作证。”赵括笑着说道:“若非无计可施,一位名将怎会千里迢迢前往请援?又还有什么比曾经的赵国大军主将亲往讨要援军更加能说明赵军的危殆吗?”
“这?”廉颇有些迷茫了。
倒是一旁的田单已经明白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有一丝担心。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田单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括,随即又转向廉颇说道:“便是吾,也是赵王以十五城才换来的,若非情不得已,赵国岂能放将军往他国。因此,将军出现在魏国之时,魏王便会信了七分,至于剩下的三分,若是以上将军之策执行,稍稍结合前线的军报也便会信了。只是,如此一来……”
说着,田单的眼神又看向了赵括,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将军行外交之事,此乃大忌也。上将军可曾将此计报之王上?”
赵括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说道:“本将答应出战之时,曾向我王及平原君提出要求:请斩附秦之大夫楼昌,以复赵、魏、楚三国之邦交,可惜……”
“自那时起,本将便知,联络他国之事不可为朝中所知。否则,必为秦国所止,如此,则再无翻盘之机会矣。”赵括颇为老实地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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