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闻言,既是愤怒又是无奈:“如此一来,只怕即便打胜了此战,也会遭朝中所忌……”
论到功高盖主,田单显然已是吃过闷亏的,也怪不得会对此比较敏感。而随着田单的话语,廉颇的心情也变得十分的沉重,脸色更是变得阴晴不定:能不能与该不该的问题在脑海中反复地、绕着圈地拷打着自己。
能不能去?意思是自己能否扮演好这样一个从未做过的角色,为数十万的赵军带来援军,以田单和上将军所言,应该是问题不大;
只是,自己该不该去?
明知没有王命,自己身为一个将军,却越权去行使外交的权利,按照田将军的话语,即便最后胜了,恐怕这也是自己最后的一场战役了吧,甚至家族也会因为自己的这一冒险举动,变得岌岌可危……
国家、民族、家族在此刻交汇在了一起,如何抉择,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极难的问题。
当然,这样的纠结显然都在赵括的预料之内。
“将军且放心!”赵括显得有些淡定地说道:“本将虽未曾向王上直言索要外交之权,却在答应出战时,要平原君代向王上索要此战之绝对指挥之权,即只要能终此战事,可无所不用其极也。”
“况,本将既为上将军,也为此战之主将,廉颇将军所作所为皆是出于本将之军令也。即便是战后王上怪罪下来,本将亦一力担之!”赵括说着,转过头深深地看向廉颇与田单,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道:“苟利家国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廉颇的眼前,昨日的自己,似乎便是今日的信陵君。一样的热爱着自己的祖国,一样的踌躇满志又有些犹豫不决,一样的似乎都缺少一个理由。
一个让自己奋不顾身的理由,一个让自己拼死一搏的理由。
那日的赵括用“苟利家国生死以”,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今日的自己是否也能用“岂因福祸避趋之”,给面前的信陵君一个理由呢?
只是,有了这个理由之后,又该如何办呢?
正向着,对面的信陵君又是举杯敬酒,廉颇赶忙从回忆中抽身,举杯相碰,却不想动作过大,酒爵倾覆,竟是将自己的胸前衣襟湿透。
“锦囊!”廉颇顿时想到赵括临行之前赠与的锦囊,言说非到万不得已不得轻启。于是自己一直贴身收在怀中,如此怕不会被酒水所浸染吧。
慌忙间,廉颇立时拂去胸前酒水,又从怀中掏出锦囊一个,见酒水已浸湿外袋,廉颇哪里还管得了其他,赶忙便拆开了锦囊来。
却见一封帛书,正静静趟在其中。
取出帛书,细细辨认之,上书四个大字——“窃符救赵!”
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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